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争的,贾政神来一笔要休妻,已经把王家给堵到了墙角,能争的不过是王夫人不被休弃。毕竟这个时代讲的就是娶妻看家、买猪看圈,如果家族里有一个被休回娘家的女子,那这个家族的女孩别说嫁得好,能嫁出去都得烧高香。
贾代善争的也是荣国府的名声,王夫人放利子钱,哪怕真的休回王家,贾家的声名也好不到哪儿去。加之现在张帝师已经被人弹赅,下一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一下子失去两门姻亲,还可能树一个强敌,贾代善觉得得不偿失。
可也不能就此把王夫人做的恶事一笔勾销。针锋相对的结果,就是王夫人放利子钱之事,由王家来收尾,但凡外头听到一点风声,或是日后再行此事,那就别怪荣国府无情了。
考虑到王夫人对大房的恶意,贾代善还逼着王伯爷做保,王夫人日后无事不得出自己与贾政所居的小院,不得插手荣国府其他事务的管理,就是她将来的孩子,也不能亲自教养,全由贾母亲自教养才行。用贾代善的话说,王夫人自己立身不正,没得教坏了贾家的子孙。
王伯爷当时的面色如何贾瑚不知道,却听到贾代善的这个决定一出,王夫人直接捧着肚子叫痛,似乎还昏了过去,可惜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请太医之事。可能是疼得太厉害,没过多久王夫人自己就醒了过来,让贾瑚在心里很是鄙视了一回。
送走忍气的王伯爷,贾代善吩咐贾赦也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回东大院。可是贾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这个当口说张夫人身子不好,就别劳累她管家了,言外之意便是这个家还是由她自己来当。
张夫人当然不乐意。自己管着家,儿子还让人推下水去,若是老太太当家,那自己一家还有安全可言吗?于是张夫人适时的将程嬷嬷的行事说了出来,就如何处置程嬷嬷一家请老太太拿个主意。
贾代善觉得这个长媳,今天的话太多了,对自己的夫人也太过不敬,沉着脸道:“不过是一个奴才,你们自己处置便是。”
张夫人却丝毫不让:“咱们府上的规矩,长辈房里的猫儿狗儿都是也轻易不能伤它,这程嬷嬷当日是老太大赐给瑚儿的,所以要请老太太拿个主意。”这个作死的奴才,可是老太太千挑万选给瑚儿的,就是如此“尽心” 服侍小主子的。
贾代善原本对长媳的不满,现在全化成对贾母的怨恨:总是说自己会当家理济,连个人都识不清,还敢让她当家?说自己慈爱小辈,今日一见也没见慈爱到哪儿去。平日夫人所说的,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内宅之事也不可轻忽,贾代善想想向张夫人道:“那样背主的奴才,但凭你们夫妻处置。老太太当日也是受了这奴才的蒙蔽,必不会为你们处置了程家的生气。这管家之事,从今日起,荣国府便由你当家,谁也不许从中插手。你忙不过来,叫你妹妹给你搭把手,有事尽管让你妹妹做去。”
该给老妻的面子还留两分,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贾母再也不能插手管家之事。看着贾代善随时要发作的脸色,贾母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心里却把张氏恨到十二分,等到贾赦带着妻儿退出,才向着贾代善抱怨:“敏儿自来身子弱,怎么当得管家之事。”
听她竟然还敢说话,贾代善啪地拍了下桌子:“那个程家的是怎么回事,还有老二家的,怎么就敢对着瑚儿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