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浑身一抖。
身上疼痛难忍。
什么故乡之人?
在领地上多年的幸福生活终于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他忍着剧痛抬头看人的时候,很确定自己根本不认得殷念。
“你是谁!”他口齿溢血,倒吸凉气,连抽打在他脸上的枝条也不认识,大声嚷嚷着虚张声势,“你知道我是谁吗!啊!”
“我们认得许多了不得的……”
话没说完,一只手已经顺着掰开了他的嘴。
匕首剜进去,将他下排牙尽数切落。
“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在这里发达了,谁都不知道你们曾经做了什么,与虫族做了什么交易。”
殷念抓着他的头将人从地上提起来。
不给他半点喘息时间,一拳狠狠捶在他柔软的腹部,“你们肯定认识了很多大人物。”
再一拳打在同样的地方,“也知道在这儿能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猜你们也一定脱胎换骨。”
又是一拳。
“你不认得我这没关系,我都理解。”
连着拳头越来越快。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连它的枝条都认不出了!”
嘭!
她的手打穿了他的腹部,在他大口大口吐出的血浆里慢慢抽出拳头,“是在这里好东西吃多了?吃的眼花了是吗?”
在他的一片惨叫声中。
殷念再一次将枝条抽在他脸上,“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他肚子上破了一个巨大的洞。
这伤口严重却不致死。
再硬的嘴这会儿也猖狂不起来了。
他捂着肚子连滚带爬的半佝偻着身子。
强迫自己睁开浸透汗水的眼睛,一片刺痛中,终于抓到了那一抹熟悉的气味儿。
他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如鬼魅。
“不,不。”
他慌张摇头,“天道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它们答应了我们的,四区肯定会被……”
他说一个字,就顺着嘴角流出大滩的涎血,猛地看向殷念,连身体的疼痛都因为过度震惊而麻木了几分,“你到底是谁!”
“我?”殷念一只手狠狠的抓着他的头,将他的脸强行抬起与自己对视,“你该听过我的名字,殷念。”
“来自万域,啊,你不可能知道万域,那我换个说法。”
“来自四区,四区在哪儿,你还记得吗?”
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殷念啊。
怎么可能不知道。
早在殷念没到的时候,这名字就已经在多处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榜一的殷念是四区人?wap.bΙQμGètν.còM
四区还在?没死?
重楼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瞬间,畏惧,惊恐,吃惊交杂而过,可殷念并没有在他眼中看见羞愧悔恨,也是,畜生怎么会忏悔?
“放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他方才存着的那些侥幸心理都没有了。
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四区的人来到这里是切切实实的。
他不顾伤口砰砰的在地上磕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可怜极了。
“求求你了姑娘,我真的只是听令行事,当时是我们的族长做出的决定啊,我要是不追随他,他就会杀了我们的!”他胡乱的摸着鼻涕,磕头一下比一下用力。
他们都能向虫族跪地臣服。
这会儿自然磕头麻溜。
殷念神情冰冷的看着这一幕。
她活动了一下冰冷的五指,一只脚踩住了他不断‘砰砰’磕头的脑袋,“吵死了,谁说要杀了你了?”
男人一愣。
涕泪横流的一张脸呆呆望着微微弯腰的殷念,却又被她一脚踩下去,“谁许你抬头看我了?”
“小的不敢!不敢!”
难得。
之前一直长久的与万域的人待在一起,即便是后来来到了领地这边,碰到过找茬的,也碰到过灵天柠那样一根筋的。
但她着实是好久没有看见过这么软趴趴的软骨头了。
殷念从怀中掏出一颗坑坑洼洼的药丸。
直接塞进了这男人嘴里。
她也不说话,只盯着男人笑。
男人尚且不明白殷念给自己吃了什么,下一刻却突然浑身抽搐,仿佛有人在生剥他的筋骨,一口口的嚼碎他的骨头一样。
无数根须还从那吞下去的药丸中生出来。
甚至根须还蕴含着小苗注入的生命力。
小苗安静的立在殷念身后,根宝作为这枚药丸的共同参与者,非常骄傲的蹲在殷念半边肩头俯视着他,“哼哼,这可是根宝大爷参与进去的一次炼药,就弄出来一颗,喂给你这条夹尾巴狗了,你要感到骄傲,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