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你要了我吧。”
黑夜中她的声音充满了颤抖的畏惧,像是害怕除开他之外的人。
陆寂轻抚着她脑袋并未说话,来之前他确实有这个打算,可看着她这个样子又打消了念头。
其实在她心里自己还无法让她相信。
阮言没有听到回复,一时间又有些不解,他今夜前来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既然他不要,阮言也不说话,就这么靠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黑夜,驿馆的另一边充满了痛呼,只见乐昌公主跪在地上,华服女人正拿着鞭子预备鞭打她。
“母妃……不要打了……”乐昌公主流着泪不断躲避。
嬷嬷最终也不忍的上前求情,“明日公主伤了也会惹人怀疑,娘娘还是莫气了。”
“不气?!”
丽贵妃真想打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姣好的面容甚至差点气到扭曲,只能拿着鞭子指着地上的人道:“你看看她,居然将陆家的人送到皇上那里去,谁不知道那女子是惠安王送去的,她此举既得罪了惠安王又得罪了陆寂,咱们孙家的旁系已然式微,她这样岂不是要把孙家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哪知道父皇会看不中那个贱人。”乐昌公主撇撇嘴,明明已经成功了的,谁知道世子哥哥会那般维护那个贱人。
丽贵妃差点被女儿气死,“平时本宫是如何教你的?一个侍妾你都容不下,日后成了世子妃面对那些侍妾你该怎么办?”
“我……”乐昌公主不忿的偏过头,“我就是不喜欢那个矫揉做作的贱人!”
见她还不醒悟,丽贵妃气的又要拿起鞭子,却被嬷嬷拦下,“事已至此,娘娘还是想想怎么处理为好。”
闻言,丽贵妃狠狠的瞪了眼女儿,跟着坐回软榻上,“还能如何,上回因为她的事大嫂的侄子就出了事,都说了陆寂掌管刑部,切不可得罪他,他身后还有一批老臣,这蠢货居然接二连三跑去找麻烦,不知道长没长脑子。”
丽贵妃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生了个这么蠢的女儿,皇后的女儿是如何的伶俐。
想到这,她突然问道:“这事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自己这蠢女儿绝对想不到这种法子,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闻言,乐昌公主磕磕巴巴的低下头,“是……是三皇姐……她说这样世子哥哥就是我的了。”
果然是皇后那个贱人的女儿!
丽贵妃真想掰开这蠢货的脑子看看,平时让她离皇后女儿远点非不听,现在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世子妃的位置还不是被那贱人的女儿拿去。
不行,明日她得寻爹爹商议一番才行,决不能得罪国公府。
*
阮言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其实她知道陆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装作不知道。
清醒过来她也猜的到乐昌公主多半给人做了靶子,皇宫的尔虞我诈从来都不会少,虽然陆寂那样维护自己,可又如何,在对方眼里自己始终只是个侍妾,就算以后生了儿子也没有用。
家世在这摆着,她连侧妃都够不着,只是个可以任世子妃发卖的侍妾,所以男人的话听听就行,等救了家人,她的命能留下最好,留不了那也无可奈何。
昨日惠安王无非也是安的利用自己的心思,她就是颗任人拿捏的棋子而已。
果不其然,她的预感还没有来多久,红石就带来的新的消息,惠安王让他提供这次陆寂拿到的盐商名单。
她就知道好日子不会太平太久,那种东西她如何能拿到?
“这可怎么办?要不姑娘和王爷说说,换一换差事?”红石也觉得这事艰难。
阮言无奈一笑,“你觉得王爷会听我摆布?”
红石一噎,面上只剩下担忧。
左不过每天过的都是刀尖上行走的日子,早来晚来都一样,她只希望经历过这件事,对方愿意放了她父母,不然这种掉脑袋的事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做。
经过一道传递,那边给的消息是可以。
可阮言知道惠安王是在敷衍自己,到时候依旧不会答应放过自己娘亲。
所以她必须做两手准备,倘若真的拿不到名单,她就只能向陆寂坦诚,至少还能搏一搏,不然以后只能任由惠安王摆布。
她摸不透陆寂的心思,无法立马相信对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驿馆停留的第三日,圣上依旧没有要启程的意思,江州多美人,不用想也知道陷入了温柔乡。
陆寂怕她无聊所以准许她出门走走,但身边必须带着侍卫,就算他不说,阮言也不敢一个人出门。
嘉州离江州不远,小时候她总是缠着爹爹想要出远门,爹爹唯一带她来过的就是江州。
街上人头攒动,不知不觉她就来到一间米铺,这时牌匾上的阮记米铺已经改成了福来米铺。
爹爹流放,家中所有产业也被查抄,她什么也没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