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珍珠耳环悄悄往地上一丢,然后来来回回低头搜寻起来。
许是察觉到她这边的动静,陆寂回头一看,“何事?”
阮言摸了下耳垂,“妾身的珍珠耳环好像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掉在了这,不过只是一只耳坠而已,也不要紧。”
女子右边小巧的耳垂的上的确少了只珍珠耳坠,陆寂放下手中的公文低头帮忙寻找起来,“你伤未好,莫弯腰。”
阮言呼吸顿了顿,很快就退后几步踩住那只耳垂,一边道:“妾身伤又不是腰。”
话落,她趁男子低头之际,小心翼翼从背后书架上抽出一张地图塞进衣袖。
恰好男子抬头瞥了她眼,似乎在说她不懂爱惜自己。
一等男子重新低头寻找,阮言屏住呼吸,从背后打开布防图,然后扭过头瞄了一眼。
就一眼,背后的手就重新放回原位,全程都卡在陆寂余光死角,就算对方突然抬头也只能看见她背后拿着的是一本书。
退后几步露出珍珠耳坠,她忽然惊呼一声,“原来在这。”
见地面上赫然出现一只珍珠耳坠,陆寂却记得那个地方自己刚刚找过,似乎被她踩住了……
“我来拿。”
他始终记得她的伤,走过去弯腰捡起那枚耳坠,指腹摩挲间珍珠好像掉了,余光扫过布防图,他手心握拢未将东西还给她。
“坏了,晚些我让人给你多送几副。”
闻言,阮言并未有何反应,只是把手里的书举起来,“妾身就要这一本。”
这是一本前朝野史,还是他从民间上缴来的。
“拿去吧。”他并未说什么。
见此,阮言自然没有在书房久留,回到自己院子后则挥退他人睡觉,实则却在脑海中勾勒出每一根线条。
她将自己有过目不忘的事告诉陆寂也是为了不惹让他多心,因为这件事他若查定查的到。
休息到了晚上,她才一个人在那画出布防图,但这张布防图却是真假掺半。
抛开了家仇,她也希望百姓安乐,而不是给惠安王这种馋臣做事,就算最后惠安王要计较布防图的真假,但其中真真假假根本分不清。
当天她没有让红石把东西传递出去,而是若无其事的喝药睡觉。
哪怕醉红颜好了,可惦记着她的伤,陆寂也没有对她多做什么,晚上依旧未曾来找她。
深夜,书房里响起杜进的声音,“回禀世子,今日并未发现那个探子有何动静。”
良久,没有得到回复,他便慢慢退了下去。
三日后,阮言才让红石将布防图让人传递出去,她第一次体会到在钢丝上走路的感觉,时刻都是紧张的。
次日惠安王那边就传递来消息,说是当晚就行动,让她在关键时刻拖住陆寂,至于为何要拖住他,这一点那边未曾言明。
在答应进府的那一刻阮言就知道会面临这样的场景,可她是自私的,家国天下首先得有家,为了家人她实在别无他法。
当晚陆寂并未让她侍墨,不过她主动求见,对方也未拒绝。
“伤还未好怎么不早点休息?”陆寂握住那只微凉的小手。
她们世子爷看似永远这么贴心,可阮言知道,越温柔的人狠起来越凉薄。
“睡不着,想着世子爷所以就过来了。”她羞怯的低下头。
见她还会害羞,陆寂笑着拉住她胳膊,目光如炬的盯着她心口的伤,“可还疼?”
阮言微微摇头,“已经不疼了,只是偶尔夜里碰到会有些。”
说完,她轻轻依偎进男人怀里,双手轻轻揪着他衣袍,一边慢慢仰起头问道:“为何世子不问妾身当时为什么给您挡箭?”
她一直在等对方开口,然而对方一直不开口问,倒让她准备好的理由无处施展。
屋外的夜很静,屋内烛火映亮两道阴影,男人轻轻拥着怀里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暗色,“为何?”
阮言皱皱眉,“为何世子爷问的很勉强一样,是不是妾身不提,您就不问了?”
见她又开始了胡搅蛮缠,陆寂果断回避了话题,“我也替你挡了几刀,为何你就不记得?”
“……”
阮言忽然推开男子,粉面桃花的小脸上透着不满,“那岂能一样。”
“为何不一样?”他眉峰微动。
仿佛就这个话题杠上了,阮言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对上男人视线,拉住他手放在自己的伤口上,“因为妾身是在拿命做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