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行跪在殿外,重复一遍又一遍,字字恳切。
顾景仁再无耐心拾捡棋子,将手中已经拿起的棋子也松开任其落下,在棋盘上砸得刺耳。
邵久微连忙递上一杯茶,劝解道:“三皇子师出宋将军,为其求情也在所难免,否则恐要落一个不仁不义的话头。”
顾景仁将那盏茶摔在地上,负手而立:“他如此作为,难道不是在质疑孤的断决,陷孤于不仁不义吗!”
邵久微惶恐而跪:“陛下息怒!”
殿内风雨欲来,殿外顾允行跪在地上,一句一叩头,只为搏一搏心中道义。
他不明白,宋将军忠义无双,替东离征战天下,为何会得父皇如此猜忌,满朝文武为何无一人为其辩声。
谁人不知宋林川无辜,但功高盖主,帝王惧引帝王怒,岂是他人可以磨平的。
宋林川在江湖素有战神之称,可已有天子,岂容再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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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郁仪带着十个弟子下了山,入村庄之时,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寒意。
林岐摸了摸手臂:“这村子怎么这么冷?虽是刚开春,但也冷得过分了。”
周郁仪观察着周围人来人往欢声笑语,淡淡道:“任平生。”
林岐正了正脸色:“千仞阁距此地至少三个月的脚程,什么人千里迢迢将任平生带到这里?”
最小的许则桉瞪着眼睛:“师兄,任平生是什么?”
林岐正正身,摆出师兄的架势:“任平生,江湖十大名剑榜排行第四,当初逍遥剑仙以一整块冰川银石打磨了整整五年,才得此剑。”
许则桉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由冰川银石做的,难怪这么冷。”
师弟们只感叹任平生的厉害,周郁仪却心中微沉。
任平生,是池鱼的佩剑。
在千仞阁引起一阵腥风血雨,如今又出现在这里,如此大费周章,莫非是冲着池鱼来的?
周郁仪严肃地吩咐道:“在村里暗暗打探一番,最近可有什么陌生人进村。”
众师弟见状不敢继续玩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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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里,鱼思渊喘着气,连着猛喝了几盏茶,把自己刚刚偷听到的说了一遍。
“那几个人一看装扮就是万圣堂的人,现在大肆寻找我们,肯定也是冲着任平生来的!”
故渊淡定地饮着茶:“那我们即刻动身,等他查完再回山,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
故渊背起琴,鱼思渊抱着任平生,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茶馆。
正逢周郁仪经过,故渊斜眼与其对视了一瞬,再擦肩而过。
周郁仪皱眉顿住脚步,转身看着故渊的背影。
林岐也望过去:“师兄?怎么了?”
“无事,只是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而且,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许奇怪。
周郁仪定了定心神:“走吧。”
故渊在此时又回过身来看着周郁仪,陷入了回忆。
那天是风和日丽一天,某个人曾带着自己偷偷看他,笑着说:“他就是阿姐看中的人。”
那天也是这样的背影,翩翩君子,青衣执剑,在一众人中十分惹眼。
是阿姐素来喜爱的那种好看的人。
可不管是何时,故渊都觉得十分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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