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自己现在身受重伤,想找不夜天报仇实在痴人说梦。
且不论他的目的,先生本事超群,跟着他至少生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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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渊遥望的万圣堂,亦有一人在眺望远方。
周郁仪坐在八角亭中,指尖摩挲着茶盏杯沿,望着漆黑一片的药山。
万戾门的方向永远漆黑一片,不知是她从不点灯,还是因为和她相隔太远。
柳素商提着裙摆,走近周郁仪:“师兄,夜深了。”
周郁仪将杯中茶饮尽,轻轻“嗯”了一声,离开凉亭。
柳素商目送他入了房门,微低眉眼。
周绪风跑到柳素商身边,道:“娘,您也回去歇息吧。”
柳素商温柔地摸了摸周绪风的脸:“好,风儿也快回房吧。”
周绪风又看着柳素商回屋,看着烛火湮灭,也觉得难过。
为什么爹娘总是不开心?
自己已然八岁,却鲜少见父亲开怀,父亲母亲永远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二人甚至隔着一层生疏。
明明彭叔和房姨是那么亲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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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戾门中突然多了几个活口,往常寂静无声的地方,如今总听得到一些窃窃私语,池鱼属实有些许不适应。
池鱼耳力极佳,此刻确实被他们三人吵的眉头紧锁。
池鱼从贵妃榻上坐起,本着点了他们哑穴的念头冲进了大堂。
“哥,既白,对不起,都怪我太任性了,才害得你们被困在这里。”蒋元序垂头丧脑地坐在地上,闷声地说。
“现在知道错了?劝你的时候你可是一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肯回去的模样。”蒋元英见不得他一副奄了的模样,出口讽刺。
蒋元序闻言头低得更厉害了。
蒋元英一把把他拉起来:“好了,此事我也有错,你不愿意我也不该强求你。”
见二人不再是针锋相对,沈既白露了一丝笑意:“既然重归于好了,我们不如想想该如何破了这个封印吧。”
蒋元英思索片刻:“只要是封印就一定会有封印之眼,那是整个封印最脆弱的地方,找到了它,或许就可以破了这个封印。”
蒋元序恢复了精神:“我一定会找到封印之眼,带着你们出去的!”
三人相视,爽朗大笑。
池鱼冷眼看着他们三人嬉笑打闹,突然想起十年前的自己初入江湖,身边也有这样一群朋友的。
当初懵懂少年想纵横天下,鲜衣怒马快意江湖,如今,物是人非。
那些生死不离的人,相识于江湖,也消散于江湖。
一切只怪自己未破红尘太过贪恋,是自己弄丢了那些惺惺相惜之人。
如今只能躲在这万戾门,不见天日。
思及此,池鱼心中悔意不减,恨意更甚。
那些辜负了自己的人,一个也别想在往后余生尽享天伦。
池鱼厌恶地看了一眼威武神圣的泽州神像,拂袖而去。
沈既白似有所感,只看见池鱼离去的背影,明明是向光里走,却透着哀伤。
可能是这里的光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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