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将白雪拉回了现实。这个残酷而无情的现实。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白雪空洞的望着余歌。她的身上龙袍染满了鲜血。是那一剑的鲜血。
“既然你不要我死。那么你就去死。”
他手一抖。竟将那左臂当做一口利剑。朝余歌反撩过去。
余歌轻轻一避。这一刻她不敢大意。只因她在白雪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人的感情。他放佛已经死了。凭着一口杀气活着。
不怕死的人很可怕。但最可怕的是。已经死了的人。
死了心的人。什么都不重要了。
白雪已经死了心。他出招杂乱。每一招都倾尽全力。攻势极猛。但这样的招式在余歌眼中。无疑全是破绽。她手中月光一滑。在白雪左侧肩髎穴上拂过。他的手剑顿时废了。不过他并沒有后退。风云腿早已踢出。
院子里。草木横飞。无论是青石还是木柱。根本经不住全力催使的风云腿。一品药铺的众人也早已惊醒。却躲着不敢出门。只有剑奴一脸惊异的看着这一幕。
“风云腿。”余歌受了一剑。也伤了元气。不愿再与一个失去理智的人久战。她身上月光大胜。又点住了白雪两侧臀部的环跳穴。再顺着背后一拍他大椎穴。这大椎穴位于人体中央的脊骨上。它一旦受制。人体自脖子以下所有活动全部受控。
白雪也不例外。当场直挺挺的跌倒在地。毫无表情。
“地面清凉。你最好还是好好的冷静一下。”余歌喘着气说道。可无论她说什么。白雪只是直勾勾的双眼望着明月。一幅活死人的模样。
“殿下。”剑奴见战局已经结束。感觉过來扶住余歌。道:“你的伤怎么样。”
“我沒事。”余歌冷冷的瞄了她一眼。道:“你将白雪送到自己房里。然后你换个房间去睡觉。也让其他人去睡觉。”
“是。”剑奴低身抱起白雪的身子。她感到这个身子很轻。很冷。放佛是一具尸体。那灵魂早已远去了。
等剑奴将白雪安放好到床上。在桌上放好药箱之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这个房内。只剩下余歌和白雪。
余歌调亮了一点灯火。然后慢慢的解开了身上的龙袍。她毫不在乎白雪是否会偷看。就那么将自己上半身全部脱掉。露出一道在心旁寸许长的伤口。她给自己清洗着伤口。缓缓道:“阿雪。我知道你听得到......”
白雪毫无反应。
“阿雪。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是真的结束了。”余歌自顾着自己说下去。道:“你也肯定猜到了。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是白氏王族最后一个男丁。也因为这样。我不得不借助你。才能接触得到白水光。我只是沒想到这一切会來的这么快。我刚到北域。这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而她。竟然离开了皇宫。來到了我眼前。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并沒有要杀她的意思。刚才。她也是看到了我。那一剑也伤到了我。不过要的却是她自己的命。”
即便是听到白水光的死。白雪也毫无反应。
“阿雪......”余歌清洗好伤口。开始上金创药。她忍着疼痛说道:“我本也可以挥着大军北伐。但只要白水光。。你娘在。北域就会众志成城。负隅抵抗。到最后死伤极多。北域还是逃不过统一的步伐。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减少双方百姓的战火。”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个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可以牺牲一切的女人。可阿雪......你想过沒。因为我的一个计策。苗域收复。少死了多少人。自古以來。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我站的角度不同。看见的东西也有区别。你看到的是。我对敌人的残忍和狠辣。可你沒有看到百姓对我的感恩戴德。一统战争。他们的生活几乎沒有受到什么损伤。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这不是很好吗。”
余歌上好了药。又给自己牢牢的扎上几圈绷带。说着:“这些年。皇图霸业我已经完成了大半。你觉得死了很多人。但我告诉你。这些人和任何一场大战死的人比起來。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如果非要说我对不起一个人的话。那就是你。”
“阿雪。你的出生就注定了要成为我一统神州的基石。你是神州守护家族和白氏王族的最后一个传人。这世上除了你。再也沒有人可以帮我兵不血刃的统一神州。除了你。沒有人......”余歌又缓缓披上龙袍。她坐到了床边。摸着白雪的手。喃喃道:“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你。”
“我对不起你。”
白雪还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可怕。余歌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沒有。他这个样子。简直和一个死人沒什么分别。
“你回答我一句好不好。”余歌叹息了一声。道:“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沒有了白家人的北域。已经是一座空城罢了。只要我大手一挥。指日可下。神州就此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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