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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它去

唐临点点头,事已至此看来只能走为上。再待下去这长安城的风浪可不是他这一把老骨头能经得起的。 “杜勒消失在长安尔等却连位置都没有查到,不光是失职,你们让我这大理寺卿的脸往哪里放!” 唐临向前探着身子,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佯装生气。 那侍卫没料到原本还慈眉善目的大人,怎么突然间变成了眼前这样子,咚的一声将头敲向地板。 “大人明鉴,那杜勒实在太过于狡猾,我等确实...” 唐临突然变了一副嘴脸,略有些威胁的语气说着: “罢了罢了,那人确实狡诈无比。要想保命这事情你们就烂到肚子里,若是有人问起你们这几日做什么去了,知道怎么说吧?”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这件事我们定会拦在肚子里,带进棺材。” “去吧去吧~”唐临摆摆手,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待那侍卫离去,整个屋子里也只剩下这唐临一人,只见他转身在架子上找了几个案卷,重新摆放了一下位置。 随后站在案牍前提笔写密信,写好后又拿来一个空折子,洋洋洒洒写了一些字一气呵成。 收笔,唐临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小声嘀咕着:“太久不写这么多字了,还真是老喽!” “杜勒的妻女没有死?阎王叫她三更死,你敢留到五更去?” 那男人说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伸出手拍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员外的脸。 “平日里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久了就一点长进没有?人我都已经处理了,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我吧!” “大人饶命啊!大人。” 那人说着扑向了身前的人,抱着对方的大腿开始哭诉着:“小的已经让人去处理了,可没想到是个有教派的不杀生,我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恐有人抓住这件事牵连千岁...” 那武将并没有听眼前这人鬼扯,拔出佩刀那人便害怕的把手松开,见状武将伸出脚踹在了那人身上,一脚将对方踹的翻了个跟头。 “我可去你的!” “大人!”那员外起身又凑了上来,伸出手指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 武将将腿收了回来,嫌弃的伸手拍了拍腿上的灰,向门口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沉声提点着: “这次我已经派手下的人处理了,倘若贵府日后都是这些菩萨心肠的人....” 说着武将转头,由于逆着阳光那员外看不清武将的脸,但内感受到对方周遭的杀气。 只听对方怒言道:“倒不如真送你们去见菩萨。” 说完那武将呲笑一声,转回头去又风轻云淡的开着玩笑:“虽是在天子脚下,可让你们都去见菩萨到比在这大内找一只蚂蚁容易的多。” 那员外将身子转到武将离开的方向,惧怕中一个劲的磕头,磕到额头出血也全然不敢停下。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草民这就去清理了那些菩萨心肠的人。保证以后不污了大人的眼!” 见武将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那员外又哞足劲大声喊道:“绝对不让他们污了大人的眼!” 圣人看着手中的折子,又看了看在朝堂之下的唐临,这字迹明显是他自己所为,当政这么久还头一次看到自己参自己的。 折子上的那些案子不过就是因为公主府势大,才在之前压了下来,他一个大理寺卿定然不会为了几个奴婢去得罪公主府。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公主府失势,这些便被有心之人翻了出来,这唐临也跟风参了自己一本。 本以为对方是负荆请罪,没想到是在认认真真给自己添把火。 “那些案子臣没有异议,这些确实是臣做的,所有卷宗都在大理寺。可为了大唐的社稷,国泰民安!臣毫无怨言,如果再让臣选一次,臣依旧会这般行事。” 唐临站在一众大臣与圣人中间,一副孤傲于世忧国忧民的情态。饶是高堂上的圣人也拿他没了办法,只得惋惜的大袖一挥。 显然是知道了这为大理寺卿是什么意思,同样也是为了堵住那些大臣们的悠悠众口。 “朕记得鄱阳是你老家,今日听闻也不是很太平,就替朕去那里完成你的鸿鹄之志吧。” 这般安排,那群大臣也没了言语,好像理应这般一样。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唐临一直在朝堂上兢兢业业,如今出了这等不算是丑闻的丑闻,大理寺卿怕是要空出来。 定有很多人削尖了脑袋去抢这个位置,必须得先一步站好队。 “臣有一事!” 唐临的事情告一段落,这站在身后的谏官一步跨了出来,用余光扫了一下太尉的位置高声道: “臣认为废后的事情应当暂缓再议!如今城中流言四起,当下废后再立恐对圣人...” 听到这话天子瞳孔微缩看着说话的大臣,原本还有些宽厚的气质如今早就不见,任谁都能感受到他那副不怒自威的气息。 但天子并没有说话,用他那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一下一众大臣。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那堂上的一些低着头的大臣齐声诉道:“臣等复议!立后之事关乎天下,圣上三思!” 这一出让原本还有些杀意的天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群以太尉为首的臣子,有的是直接在太尉一党,有的沾亲带故的附着于太尉一党。 怎么感觉这朝堂上太尉一句话要比他这个天子都好用的多? 思及此,天子目光看向太尉,后者像是有感应一般,抬头看向天子,可眼神里那笑意却让人及其不舒服,好像在宣告某种胜利一般。 天子内心虽有些不悦,可眼下废后之事迫在眉睫,便也不想撕破脸免得日后难看,歪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公公轻声说着: “没事就退朝吧。” 早朝还未结束,这些在朝堂上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入进了后宫。 “随他去吧。”贵妃收起手中的剑,插入身旁侍女手上的剑鞘之中,语气里并未有丝毫的不悦。 “越是年纪大越不中用,前怕狼后怕虎,这辈子也就豆大的志向,随他去吧。” 接过手帕,贵妃擦了擦因为舞剑而冒出脸上来的细汗,追问道:“他们今天又是怎么在朝堂上说我的?” 那跪在地上的人头低的更低一些,支支吾吾的没有说话。 “让你说你就大胆说,在这宫里闲来无事听听,就当是解闷。” 她何止是想听那些骂她的话?每听一次,心里都记着真切,就等着有朝一日当面把这些话还回去。 “他们说您...”那小太监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贵妃的脸色,断断续续的继续说着:“他们说若是立了您为后,大唐基业恐毁于一旦。” “迂腐!”贵妃甩了一下衣袖,那太监躬身退了下去。 这后位只能是她武曌的,也必须是她的,只有这个位置在她手里,日后才能名正言顺。 她所要成就的大业不是这群人可以评价的,至少要百年、千年、万年后才有人有资格评价! “你当真不住在我这里了?”武尧安的情绪有些失落,原以为两个人今日关系近了一些,可眼下看来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循月嫁出去府上没人,一时间有些不放心。” 尉迟弯腰将自己的东西放进木箱里。她明明记得来的时候就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怎么回去的时候收拾出来这么多? “要不让循俨回家吧,毕竟我们日后也要去蓬莱,总不能你一直在家不是?”武尧安生怕尉迟变卦,试探性的问着。 听到这话尉迟直起腰,伸出手掐了一下武尧安的脸颊。 “我说过的话自然当真,只是眼下必须要回去。至于循俨,回不回来是他的事情,我无权插手。” 尉迟说完收回手,继续整理衣物,大喊道:“赵箩,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国公府?” 武尧安揉了揉脸,再看那赵箩,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包袱站在两个人不远处,有些失落的说道:“我们可以不走吗?” 一开始赵箩对武尧安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可现在赵箩却对这宅子里的人有些不舍,那些每天给她讲故事的管家姐姐,给她开小灶的侍女姐姐,以及... 赵箩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武尧安,以及这个让她去私塾上学的怪人,这些她都有些舍不得。 饶是武尧安这种人精也被她这种不舍的眼神吓了一跳,伸手将扑过来的赵箩推开了一些。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这么舍不得我?放心我会时常去看你的。国公府很无聊的,虽然不在我府上,不过以我跟尉迟的关系,私塾那里你可以正常去。” 武尧安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尉迟,也就那么无聊的国公府才能养出尉迟这种人,一家子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就尉迟还能算有趣一些。 “我跟你没什么关系。”尉迟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将木箱盖上。 赵箩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不死心的接着问道:“这宅子这么大,我们一定要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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