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上绝顶终无用,再迈黄泉悔太迟。
第四人乃是天机堂运用天文数算之法推演出来的,暗含天机,无人知晓是何人,乃是应劫而生之人。批曰:
错投帝王家,更兼虎狼亲;
天道终有信,炼宝祐红尘。”
韩紫灵听玄默讲的这些江湖人物,如痴如醉,心中向往之情更甚,她从未想过有天机堂这种神秘而又强大之所,能断人伦 功过,可测国运兴衰。痴痴地不由问道:“天机堂是神仙堂吗?这些人听着便似神仙一般!”
只听得“扑哧”一声,原来是韩夫人听得这等痴话笑了出来,韩紫灵才猛然惊醒,抬头看去,才发现玄默大医等人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就连一向清冷的纸鸢也笑了,韩夫人边笑边说道:“这痴儿,只是写江湖传闻,未必确有其事,就算是确有其事,也大抵和太庙行太卜之事无甚差别,不外乎是宅三日,钻灵龟,而后知吉凶如何,未必能够尽是准的。”
玄默也笑着说道:“韩夫人所言甚合天理,人世间哪有什么神仙之说,不外乎是消息通透练达,而后能够串联并用,因而就有了种种推测结论而已,大多数运用的是数算之术,只是常人不善于概纳总结,因此会有神乎其能之感受。”
韩紫灵说道:“说得轻松,再说其中说的任何一个人,都有通天彻地的本领,远的不说,柱国将军和军师我们都是知道的,和天机堂说描述别无二致,更有甚者我们所知晓更为贫瘠,这么多年可以说柱国将军看着我长大,但是我才发现我对他知之甚少。”
韩夫人说道:“柱国将军的神采,我自是知晓,然柱国将军低调内敛,一心为公,不愿别人过多的交谈他之是非功过。更有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而今提及更是不合时宜,在这山野之间闲聊倒也无妨,朝堂内外皇帝陛下难得摆脱其阴影,长公主更是恨不能生吞活剥,故而不是禁忌甚似禁忌。”
玄默等人默然无语,韩紫灵本是极聪明的,再加上身为宰相孙女,朝中的蝇营狗苟,虚情假意体悟自然是很深的。坊间众多皇帝猜测之语声声在耳,柱国将军离去后皇帝陛下明里暗里虚伪做作历历在目。
正在众人惆怅之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药童近来说道:“京城传来急报。”
玄默赶紧接过密信,脸色大变。
众人见状忙问是何变故,原来是御史台有位御史大夫名曰石文泰,辗转听闻陈子玉逼害张氏一门,故而上奏弹劾吏部尚书陈明,并请治陈子玉之罪,其文曰:
“臣闻自开天辟地伊始,已历百代有余,英明神武之君未有及吾皇万一者,然长治久安,国祚兴隆之邦皆为君敬臣忠。千里之邦莫不有文武之道焉,文能治国安邦,武能横扫寰宇,如此则内安天下,外和诸戎。
而今吾皇文治武功冠绝古今,却有食国之禄而行害民之事者,民者社稷之本也,法者天下之公器也。窃以为害民者,乃国之贼也;枉法者,天下公敌也。吏部尚书陈清纵子行凶,害民张氏一族流离失所,客死他乡,此等人间至祸,如若姑息纵容,则王城内外百姓自危,社稷上下人人效法,如此则 民心思变,此乃自断根基也,俗语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白衣能法外逍遥?
臣请陛下着刑部寻情勘验,察查证据,治陈子玉应得之罪,还张氏公道,以立法威,若此等骇人听闻之事能存于宇内,则置法于何地?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庙堂倾覆则不远矣!吏部尚书陈清亦有包庇纵容,教子不严之罪。臣虽粗鄙,然为吾皇之社稷江山冒死进谏,若能治其之罪臣纵死无悔矣。”
不承想奏折上报司礼监,便被庞博截获,而后请人模仿石文泰之笔迹,上奏天子,其文大抵是“皇帝昏庸无道,不施仁政”之类,真武皇帝见得奏疏而后暴怒,当即石文泰便被夺职下狱。
而后庞博等人罗织罪名,前后之罪总计数十种之多,盛怒之下天子命三司同理其罪,察查证据,庞博等人从中作梗,而后定罪为凌迟,于三十日后在午门之外当众施邢!
众人听得此变,都是大惊,韩紫灵义愤地说道:“不料朝中局势竟到了如此地步,石老一生为国尽忠,献言献策何止千万,不意竟落得如此下场。”思忖片刻后说道:“母亲,咱们回京吧,让爷爷想办法救救石老。”
韩母说道:“只怕你爷爷已然有所筹谋,然从目前情势而言怕是未见成效。”
韩紫灵接着说道:“就算没有成效,也要再想办法,怎能让庞博等人日益坐大,而我们毫不作为?”
韩母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该如何接话。
玄默接着说道:“韩姑娘所言甚是,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能鲁莽行事,否则只怕牵连更多。”
韩紫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忙说道:“先生可是已然有所计较?何不快快示下?”
玄默说道:“相隔千里,诸多细节不甚明了,计较还尚未可知,但你所言速回京都倒是必然之事,你若有此心解救石老,我虽不才,愿助丞相一臂之力。”
韩紫灵喜道:“如此真是太好了,我们尽快收拾启程,人命关天,去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如此玄默等人便收拾停当,告别大医等人启程往京都而去,玄默身边只跟着纸鸢,不知是护卫还是丫鬟。
话说玄默一行人下首阳山行不到十里,便见两边绝岩料峭,高千百丈,其间狭小,最多不过丈余,犹如有人从中劈开一般,人行其间,看天仅为一线,故人称一线天。
众人匆忙赶路,毫无兴致留意自然之鬼斧神工,就在众人刚走进一线天之时,身前身后便出现数十位劲装蒙面之人拦住去路。为首一人说道:“兄弟们久居草莽,今日无米下锅,便开得这一线天,为尔等行路方便,作为报酬是否留下买路之财?”
韩紫灵惊讶地看着对方,玄默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问道:“一线天是你们所开?”
不待为首那人开口,其间一个大声说道:“那是自然,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玄默饶有兴致地说道:“我要不信,是不是就不用给钱了?”
为首那人说道:“不留财也行,只是三位女眷留下把我等伺候好了,我等便放你们过去。”说罢一众哈哈大笑,淫邪中夹杂着得意。
韩紫灵从小身份显赫,何曾如此受辱,便开口叱道:“瞎眼的贼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敢惹我等,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听完这话,一众黑衣人又是大笑,为首那人说道:“若被你几句言语吓退,我等也不会吃这口饭了。”又对玄默说道:“你看我的提议如何?”
玄默戏谑地说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那人道:“那你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杀了你她们依然是我的。”说罢就要动手。
玄默却说道:“且慢,要是我等留下钱财,你是不是可以放我等过去?”
那人眼中透出一股残忍的表情,说道:“现在晚了,财色我都要。”
玄默说道:“那就没得谈咯?”话音刚落,那人便说道:“大家动手杀了这小子。”说时迟那时快,几十人便拔刀而起,正是:
前因义愤才下山,又遇强梁来止步!
欲知玄默等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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