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府。 后院,一身华服的郑国公正蒙着眼睛,周边站着几个俏色丫头,捂嘴躲避郑国公的摸索,当刘彻出现在院门口时,原本还捂嘴轻轻偷笑的丫头们,纷纷站定。 刘彻挥了挥手,所有丫头全部离开。 郑国公耳中听的分明,正诧异时,一道脚步却向他走来。 猛的往前一抓,郑国公大笑道:“哈哈,抓到你了吧?” “红衣,最近你胖了啊!”郑国公刘盈福凭借着感觉说道。 “爹,是我。”刘彻有些无奈的出声提示道。 刘盈福一把掀掉头上的丝巾,微微瞪了刘彻一眼,再看周边已经没有什么丫鬟了,闷声不响的往旁边的椅子走去。 随手把丝巾丢在旁边的桌上,喝了口茶,问道:“你小崽子跑来打扰我的好事干什么?” 刘彻心下无奈,却不敢言说。 他爹是郑国公,却感觉一点国公的样子都没有,在家寻欢作乐也就罢了,最让人诟病的还是,为了能够不上早朝,隔三差五就会谎称身体抱恙! 将门出身的汉子,又是在沙场上取的功勋,身子骨能不好? 这种鬼话,任谁都不会信! 可偏偏他爹就做到了! 很多时候,刘彻都感觉他爹什么时候给他多个弟弟妹妹,那都不算稀奇的事情! 好在早已习惯他爹的作派,吸了一口气,刘彻坐到刘盈福旁边,说道:“爹,我刚从秦羽家回来。” “哦!”刘盈福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这件事! “秦羽说没有把咱家给供出来。” 刘盈福看傻子似的看向刘彻,刘彻感觉有被打击到,便开口问道:“爹,你难道不好奇秦羽为什么能够出天牢吗?” “明摆着的事情嘛!把炼制粗盐的法子给交出去了呗!” 刘彻有些被刘盈福给震惊到了,他爹能够未卜先知? “文宇啊,你是觉得天下就你是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吗?秦羽现在就是一个落魄将门子弟,无依无靠,手头中最有分量的东西,就是那个炼制粗盐的法子,他能从天牢出来,很奇怪吗?当初听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很震惊了,如果秦羽能够把这个法子给推举上去,说是祥瑞,一点都不为过,凭借这点,秦家立马就能翻身!” 刘盈福这番话,让刘彻心神大震,要知道当初他爹可是什么都没有说的,就由着他去折腾。 “爹,你当时为何不说?秦家式微,凭他秦羽可能办不成这事,若是由我们家帮他举荐,秦家就欠我们家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原本眼神中还有些讥笑自己儿子的刘盈福,听到这里,眼中的神色微微变化了一下,笑着说道:“秦家能翻身,难道还能翻成国公不成?家里多些银子,难道我还要拦着你?既然你这么说了,是不是秦羽那小子还有点东西?” 此刻的刘盈福在刘彻眼中,是有点陌生的,他感觉他爹现在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想的,他爹全知道。 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他爹基本上很少管他们几个儿子,似乎只要能长大就行,犯错了,一顿大板子伺候,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此时此刻,刘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男的,总感觉好像是家里的姐姐妹妹一样。 思路有点繁杂的刘彻甩了甩头,便把秦羽跟他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 说完之后,都不等刘盈福开口说话,神色就有些激动的转过身子,道:“爹,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私盐的买卖,圣上那边不会亲口答应下来,但绝对会默许!我们跟秦羽合作,那是得提心吊胆,容不得出错!可只要上交五万两银子,那就是在圣上那里买了一份盐票,只要我们没有二心,这便是日进斗金的买卖!而且以咱们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何处地方去不得...” 本是说的兴致高涨的刘彻,却在刘盈福那种看傻子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话都没有说完,便闭嘴了。 “可以去干...” 刘彻原以为刘盈福是不同意,没想到他爹竟然同意了。 他刚要起身,脑袋上直接挨了刘盈福一巴掌,脑瓜里头顿时嗡嗡的,好像被塞进了一百只马蜂一样。 这就是常年身体抱恙的郑国公! “你小崽子要死,我一点都不拦着你!甚至可以直接送你去死!但你小崽子想死,就不要连累家里!” 刘彻感觉很委屈,他怎么就要连累家里了呢? 看着刘彻那副颇为委屈的样子,刘盈福气的喝了一大口茶水,嘴里更是嘟囔道:“老秦家都是忠厚老实的人,怎么就出了秦羽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小子呢?” 撇了一眼自家这个有点小聪明的玩意,刘盈福真想再给他几脚。 秦羽能够出天牢,可能的确没有将他们给供出去,但那小子讲的那几条策论,实在是太坑人了! 哪怕往最好的方面想,秦羽没有半分要坑他们的意思,但试问一下,他们这些跟秦羽有合作的人,在秦羽出天牢后,会不会去询问情况?问出这等消息来,无疑就是在他们面前摆着一座金山银山,面对这么大的诱惑,有几个能不动心的? 关键做这等事情,还是打着‘忠君爱国,报效朝廷’的旗帜,名利双收的好事,你能不赶紧打着灯笼摸黑往前冲吗? 你为了‘报效朝廷’,冲的积极了,当陛下是傻子吗? 只要查出事来,你就不是缴纳五万两银子这么简单了! 刘彻见刘盈福不说话,他心里也是有点打鼓了,有些发怯的问道:“爹,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个傻玩意!”刘盈福听到这句,气的骂了一声。 往日的小聪明呢? 怎么现在一点都没有了? “陛下暗许私盐买卖,你觉得是你能碰的吗?还是你觉得你爹一个国公能跳起来反天了?你只要敢把银子送给陛下,你就等着陛下跟你秋后算账吧!” “掉脑袋的事情,难道还不容易吗?” 刘彻也不是蠢人,细细思索一下,便明白了其中关键。 他们只要任何一家敢去要那份财富,就跟直接举着写有‘快来砍我’的大字,在圣上面前蹦跶一样,圣上不砍你,砍谁? 刘彻想明白这些后,脸色一下子就涨红起来,一拍桌子,怒道:“秦羽那个杂碎,竟敢阴我,我去撕了他!” “站住,干什么去?” 刘盈福叫住怒气冲冲的刘彻。 “爹,秦羽差点就害的我们家家破人亡,难道你还要拦着我吗?” “蠢货!现在就算秦羽真的坑你,你动了他,难道你觉得陛下不会怀疑你?如果单看秦羽所说的策论,秦羽应该是没想着坑谁的,那些策论毒是毒了点,但确实是好东西!” “况且秦家现在是什么情况,秦羽若是弄不死谁,你觉得他一家,还能有好?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能还不明白吗?” 刘彻眼珠动了几下,最后终究是脸色一垮,问道:“爹,那这事?” “跟其他几家说一句,别傻乎乎的往前找死!陛下给的,那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