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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天降灵感(2)

虽有左腾谆谆相劝,比玉却眉头凝蹙,未置可否。半晌才道:“江南大多蛮荒之地,瘟瘴毒虫盛行,恐怕水土不服,民风礼仪亦不如江北。我汝阴虽不如洛阳,但乃是一方故土,怎可轻易离去?”

“江南的确毒虫多,但基本是在乡野地方。瘟瘴之不过是传言的厉害。至于民风礼仪,江南自古蛮夷之地,教化方面自然不如中原。然而江南凭借长江险与中原相隔,匈奴鞭长莫及,所以才能确保无忧。而到故土难离,你到洛阳难道不是远离故土?”

“洛阳乃是京都,下第一等的繁华之地,怎能相提并论?”

“话虽如此,但地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能兴盛一地,也能衰败一地。商朝都城最初在亳,后迁到殷,以致殷盛而亳衰;汉朝都城初在长安,后迁到洛阳,以致洛阳盛而长安衰。如今大量的、越来越多的衣冠世家选择南渡,这些人都是地位尊崇者,掌握着礼教。且带走了大量的资财,焉知以后的江南不是如今的中原?”

“你几时动身,我好去为你践行?”

“大约五日后。”

“迦摩笃的开寺法会是在三日后,你恰好能赶上参加。”

左腾苦笑着摇了一下头道:“此去江南,于故乡也许就是永别。我虽不理家务,但事关重大,处处都要料理,哪有时间去参加什么法会!顺便一句,那胡僧虽然与你相投,但他并无本事救你,你还是尽快想退路吧。切记,切记。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辛苦营建的家园恐被践踏,多年积累的财富恐被掠夺,无疑将会严重打击想要美好生活的人民的积极性。这种情况下,人们往往会变得消极悲观,甚至寻求一种精神安慰。佛教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于后汉时期得以在中华快速传播的。

得益于这种环境的重现,迦摩笃原本无人问津的佛寺近期也迎来了不少的感兴趣者。舒晏当初虽追回了部分用于建寺的钱和木石材料,却没有赶尽杀绝,瓦片等建材给迦摩笃留下了。迦摩笃原本采购了建造三间大殿的瓦片,因被舒晏追讨,只求得能够建造一间大殿也好,便将那两间多余的瓦片变卖了。尚有不足,又求了比玉,比玉求了永安长公主,才凑齐了钱弥补了缺口。大殿建成,又请人塑了佛像,收了两名弟子,像是一个正常的佛寺了。

由于这间佛寺的修建完全得益于比玉的支持,所以迦摩笃特地选了个好日子,向公众开放,并邀请比玉和永安长公主作为贵宾前来观摩。奈何永安长公主没赏面子,只有比玉前来。

自从这间寺院建成后,比玉索性就将清谈场常设在这里。因为这里环境优雅,与迦摩笃辩谈起来又比较方便。虽然比玉是这里的常客,但今日不同往日。本郡太守亲临开寺法会,无疑对寺院的宣传起到了很大的积极作用。

迦摩笃见比玉身穿敞衣,手持麈尾,脸色潮红,步履健硕,显然是服了五石散且饮了酒了。

服丧期间即便做不到控制食色,至少应该掩人耳目。在自己府内为所欲为也就罢了,不应该出门会友,更不应该参加到慈公共场合的活动中来。可比玉深受名士风气影响,越名教而任自然,根本不把这些俗礼放在心上。

比玉在迦摩笃的盛情陪伴下参观了这间寺院。规模当然不能与洛阳白马寺相提并论,但雕塑精美,布局合理,俨然是用了心思的。却见大殿前的几案上有一块尚未着墨的牌匾,想起洛阳的白马寺,比玉便问迦摩笃道:“佛寺必有名称,像洛阳之白马。此寺何不也起个名号,以便人们传播?”

迦摩笃躬身一笑:“当然要有个名字。牌匾已经制作好,只是道位卑学浅,未敢自专,特待公子赐名。”

“要我起名?”这当然是一项荣誉,比玉虽然欢喜,但第一反应却是拒绝,“这寺是你一手筹建的,你自己命名就好。”

“此寺虽是道筹建的,但完全得益于公子的大力支持。公子功德无量,又才学渊博,所以必要请公子赐名。”

迦摩笃再次诚意相求,比玉遂不再推辞,想了想道:“白马寺因感念白马而得名。此寺的修建,那块安息香功不可没,不如就叫安息寺吧。”

“呃......”迦摩笃略一尴尬。因为此寺的确是自己对比玉使了“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的套路,先赠送安息香,令比玉嘴短,无奈之下才答应出钱修建的。寺庙以此为名传播出去似乎很难为情,于是迦摩笃便提议道:“佛门乃是清净之地,取名安息的确是妥当。不过此寺乃是在公子的鼎力支持下修建的,长公主在背后更是功不可没。所谓饮水思源。以后此寺流传千年,也要让汝阴百姓世代感念公子与长公主的恩德,所以最好用与你们夫妇相关的字来命名。”

这个提议比玉当然很愿意接受。不过长公主的名讳不可随便乱提及,且如果直接取两个饶名字做寺名也不妥当,忽灵机一动道:“今下大乱,民不聊生。就以此一佛寺祈求我方百姓安定祥和,取我夫妇二人之封号,莫若叫永靖寺吧。”

迦摩笃听罢拍手赞道:“‘永’乃永安长公主之永,‘靖’乃靖安将军之靖。且永靖有永远安定之意。妙极,真是太妥当了。听闻公子书法一绝,一事不烦二主。公子既然赐了名,还请再赐墨宝。”

提起书法,在当今汝阴,比玉可是一流水准。除了舒晏,料定无人能出自己之右。好事做到底,也不需要客气推辞。比玉借着五石散的药力,更加挥洒肆意,大笔一挥,飘逸自然,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写好了匾名。

迦摩笃捧着匾额视若至宝,命弟子心翼翼悬挂到了寺门正上方,并请比玉到旁边的禅房休息。他知道比玉是不肯喝自己寺内的粗茶的,只好由他自便。

比玉刚才行散累了,恰好坐下来歇一歇。一般的茶他是喝不惯的,走到哪里都是自带香茶。茶叶要自带,水也要自带,就连烧水沏茶的器具也是要自带,只借用寺里的灶火而已。家下人烧好了茶,给比玉沏了一盏,亦给迦摩笃沏了一盏。可以沾光有上好的香茶喝,迦摩笃自然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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