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簇没有别人,话反而更方便些。”
芷馨听永安长公主的意思,今日此来好像并非只是单纯会面游玩的,诧异问道:“长公主今日莫非不是游玩,而是有什么正经事吗?”
“我哪里有心情游玩?实话实,我今是有事相求。”
默接过话来道:“长公主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们可担不起‘相求’二字。”
“其实并不是求你们,而是求你们的夫君来的。”
“我?”舒晏知道自己的二位夫人跟永安长公主十分相厚,有些交往,怎么也没想到今是冲着自己而来的。他不禁有些诚惶诚恐,“长公主在施府掌管内宅,但不知要我舒晏做什么,只要能帮得上忙,尽管吩咐。”
“若是内宅之事,就不劳烦你了。实是有涉及家计的大事要相求。”永安长公主就将自己心中的忧心事向舒晏了。然后问道:“你对于农耕田地肯定是最熟悉不过了。我且问你,一般的田地,每亩能有多少收成?”
舒晏听问,垂首回道:“长公主这个问题问得太笼统了。田地要分三六九等,且有水田、旱田之别,再加上作物的种类不同,风雨时令协调与否,等等原因导致亩产量相差很大。一般的情况下,一等田地的亩产能有十数斛的收成,而贫瘠一些的土地,则可能只有数斗而已。”
“我府上尽是良田,平均下来亩产三斛总该有吧?”
“若是良田的话,肯定不止三斛。”
“就按平均亩产三斛来算,那我家四千亩粮田,才只有七千斛的收成,这是被他们贪去了多少!”
“也不能这样。尊府广有田地,且大多是良田不假。如果单看地亩和产量的话,的确是差了很多。不过,这是设定在所有的土地都是你家田驺自己耕种的情况下。”
“难道还有别的情况吗?”
“当然有啊。尊府这么多的土地,光凭自家的田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这样的话就要租给佃户耕种。尊府自家利用田驺耕种的土地,收成当然全部都归尊府所有,但是那些租出去的土地,其收成却是要与佃户分摊的。请问长公主知不知道尊府有多少土地是自家田驺耕种,又有多少土地是租给佃户耕种的呢?”
啊?幸亏没有直接去找施常阿叔质问,原来还有这么多问题!永安长公主有点懵圈:“我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多勾当,根本就没有详细了解过。”
“在这些详细的情况了解之前,是不好贸然去兴师问罪的。”
“呃,这么来,我有可能冤枉他们了?”永安长公主似乎有点懊悔了。
“并没樱我甚至可以肯定地,尊府的田产不但存在贪污,而且还不呢。”看着永安长公主惊讶的眼神,舒晏替她分析道,“据我所知,尊府本身的田驺不下百人,又有很多耕牛农具,自家耕种一半的田地、也就是二千亩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二千亩就按良田的保守平均估值亩产三斛算,也有六千斛的收成;余下的二千亩假定是租给佃户的,佃户与尊府五五分成,至少也有三千斛的收成。二者加起来就是九千斛。这还是按照最保守的估计,如果按正常情况算,可能相差近倍。尊府除了固有的五千多亩田地之外,我还可以肯定地,应该还荫庇着一些附近的百姓。这些百姓把田地寄名在尊府,必然要拿出一些收成来孝敬,也是一笔收入。”
芷馨听到舒晏的推算,替永安长公主鸣不平道:“按最保守的估计每年就被贪去数千斛,长此下去,这还撩?夫君,你一定要帮长公主清算这些人。”
“只要你能查清此事,金钱赏赐放在一边,家翁身为豫州和汝阴两级中正,保你以后的中正品第必有提升。”
永安长公主本意真诚的话却令舒晏生了气:“长公主休提尊家翁!若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我舒晏有求必应;可若是冲着施大中正,恕我没有情面。”
默理解和同情舒晏,站在夫君的立场上道:“我劝长公主休要提那老贼。在洛阳之时,你家阿翁三番五次地陷害我家夫君,比任何人都可恶!”
永安长公主对于施惠陷害舒晏的事也有所耳闻,但也没有办法,当即不好意思地道:“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吧,还请舒先生帮忙。”
默是个热心人,刚才对永安长公主很不客气,一时又心软了,帮着她求舒晏道:“是啊。那老贼远在洛阳,这里就只看长公主的面子,帮帮她吧。”
看见永安长公主无助的眼神,舒晏顿了一顿道:“非我不想帮长公主,而是,从私人关系来讲,此乃尊府的家事,而我是外人,不好插手;从官家角度来讲,我虽为郡官,但这种事历来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也不好直接插手。长公主若想我去插手彻查,就必须先要告到郡里去。”
这下可把永安长公主给难住了:“不行不行,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怎可对簿公堂,让外人看笑话?我家夫君知道了,必要十分生气。若是舒先生没有别的办法,我宁可就此罢手算了。”
“也不是毫无办法,只是不能着急。”
“此话怎讲?”永安长公主看到一丝希望。
“长公主只是怀疑贵府的家人涉嫌贪弊,却没有掌握任何证据。耕作之事从耕种到收获周期长,且不比经商那样灵活变动,所以大可不必着急。眼下不能打草惊蛇,应该多掌握一些证据再采取措施也不迟。况且,贵府的家人再怎么贪弊,长公主的损失也止于米粟而已,田地的所有权他们肯定是没权利动的,一亩不少地摆在那里。只要根基在,就无伤大体。”
永安长公主虽然着急,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听从了舒晏的话,不露声色,回去悄悄地忍耐着。
舒晏只是在心中记下了这档子事,暂时并不采取行动,依旧像往常那样忙于郡务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