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就是昨天买了几条鱼,我和小默邀请你去吃鱼。”
“吃鱼好,你先走,我洗好衣服就去,就不留你喝茶了啊。”叶舂直接下逐客令。
舒晏也没在意,回去帮小默做鱼。叶舂叹了口气:“今天真倒霉,大清早的不知是遇上了哪个冒失鬼……”自己偷偷地洗好了内衣,挂在屋内。这两天他肚子不舒服,刚洗完衣服,突然感觉肚子又一阵痛。他关好门,跑到茅厕前,刚要进去,忽见门前悬挂着一个木牌,旁边的墙上还贴着一张告示,告示前正有三五个人围着看,并不时啧啧称赞,只见上面写道:
夫三急者,天下生灵通不可免也;五谷轮回,人畜一理也。禽畜三急,往往随心所欲,随时随地,丝毫无尴尬避讳可言。可人既为人,岂能同禽畜耶?人固不可免三急,然则每斯时,其形,必脱衣解裤,躯体鄙陋,虽曰赤诚相见,实则非礼勿视也;其声,或如山崩,或如流水,或绵长,或婉转,其尴尬之声种种,实难非礼勿听也。《礼记》有云: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仪也。非礼勿视不可免、非礼勿听亦不能,其有伤大雅莫若如此,实为礼仪君子所不能共之也。为使诸君避免此囧,即日起,本厕特设木牌一块,正面题字“有人”,背面题字“无人”。遇“有人”者,诸君少待;遇“无人”者,诸君前行。每如厕,必翻牌;每出,亦必翻牌。举手之劳,尴尬之难可解矣。
“什么鬼东西?”因为比较急,叶舂只大概看了一眼,就忙着往里走。
“叶兄,出来!”突然有人叫住他。
“怎么了?”叶舂一手撩着长衫,停住脚步。
那几人用手指着墙上道:“你怎么不守规矩,没见这告示吗?”
叶舂哼了一声:“这不知是哪个讨厌的人搞的鬼,无聊至极,理它做什么?”
“怎能不理它?你没见上面写的吗?与人共厕,非礼勿视不可免、非礼勿听亦不能,其有伤大雅若此,叶兄,你既是孝廉,难道不想做礼仪君子了吗?”
“啊,这种游戏玩闹之事,你们还当真啊?”
“怎么不当真,我们早有此意,只是没想到这一点罢了。现在有人替我们做了,而且还是举手之劳的事,难道我们还不遵守?”
“真没办法,这群无聊的人!”叶舂无奈,只得将木牌翻到“有人”的一面,然后进去,出来的时候,发现大伙儿的眼睛又在盯着他。
噢,他突然想起来,赶忙把木牌翻回到“无人”的一面,众人才放了他。
“无聊至极!”叶舂一边暗骂,一边向舒晏的房间走去。进了门,见案上摆着三碟鱼,还有两壶酒。
叶舂先讨水洗了手,笑道:“二位贤弟,叨扰了,每次都来麻烦你们二位,我都不好意思了。”
舒晏请他坐下,笑道:“叶兄客气了,出门在外,我们都是兄弟一般,谈什么‘叨扰’二字。”
小默将饭端来,舒晏斟满了酒。叶舂坐在客位,舒晏坐在主位,小默打横相陪。三人喝了一杯,小默道:“叶兄,你尝尝我做的鱼。”
“三条鱼,这么奢侈啊。”
“你管那么多呢,先尝尝再说。”
“咦?”叶舂伸出筷子,看着三碟不同的鱼,又停下,“这三个碟子的鱼,颜色和汤汁怎么都不一样啊?难道都是不一样的做法?”
“当然啦,一个食案上放两条同样做法的鱼,怎么能显示我的手艺?”小默笑道,“这三条鱼的做法各不相同,第一条名叫清蒸鲤鱼,第二条名叫红烧鲤鱼,第三条名叫糖醋鲤鱼。”
“鱼竟然有这么多种做法,真是长见识了,你们羌人原来这么会吃啊。”
“哪里啊,这不都是我们羌人的做法。其实有很多是源自我的汉人先祖。因为我的曾祖曾经在后汉太官署为官,虽然历经多代,我还是从我父祖那里继承了一些高超的厨艺。再有就是在我云游四方的时候,从各地学来的。因为我本是吃货一枚,每到一地,必先品尝当地的特色食馔,遇到美味的,必然讨教其做法,久而久之,我就掌握了很多做肴馔的技巧了。”
“原来是这样,佩服佩服。你年纪虽小,见识却比我们多得多。”叶舂拿着筷子还是举棋不定,“先吃哪个好呢?”
这三条鱼各有特色:第一条鱼呈清白色,上面放了一些香菜叶,给人一种原汁原味的感觉;第二条鱼呈焦黄色,鱼旁边放些蒜瓣,一看上去就立刻会勾起人的食欲;第三条鱼的颜色跟红烧鲤鱼差不多,但是它的形状却奇怪,不是平直,而是首尾两端翘起,犹如鱼跃状,碟子中还煨着一些焦红色的汤油汁,鱼身半浸在其中,不入口,即有一股香醇的味道钻入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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