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施得又凑过去想亲阿妙的唇,阿妙却向后强躲着,施得用力扳过她的头来,双唇就贴了上去。阿妙一急,双手用力一挣,推开施得,站起身来道:“少主,请自重。你还没到弱冠,不能这样。”
“怎么没到弱冠?不过还有几天的光景。再说了,即便没到弱冠,人家十七八岁就有成亲的了,我为什么不能?”
“不行就是不行。”阿妙柔声拒绝,“因为你现在刚刚自太学学成归来,刚刚得到中正高品,正是吏部授官的关键时期。如果你跟我们有染,我们的名节不要紧,可是对你却是大大的不利。尤其……”阿妙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又道,“尤其是跟我这样的胡族鲜卑婢!”
施得听了又气又急,一把将阿妙推到床边,“我们三人谁都不向外说,哪里就有人知道了!”他欲.火中烧,刷刷两把,扯去二人身上的绿纱裙,两美女瞬间俱露出白腻肌肤来,只穿着红绫小衣。见此光景,施得已血液沸腾,一个妙龄少年哪里忍得住,此刻他箭已上弦,刀已出鞘,猛地扑上去,就要来个一龙戏双凤。
阿妙用手护着胸前,施得用力一扯,却把那小衣扯下一条来。欲要再来,就听阿妙大叫一声:“公子……”
施得被震惊,愣在那里,房内瞬间安静了。在外面值夜的两个老婢听见叫声,跑了过来,问道:“少主屋里怎么了?”
施得进退两难,阿妍不知所措,阿妙却迅速调整了心态,镇静回道:“没什么事,婆婆,我刚刚为少主倒茶,不小心烫着了手。”
“这么大的女孩了,做事还这么不小心,一惊一乍的。”老婢嘟囔着,方慢慢地走开了。
此时,房门外有两个次一等的婢女正贴着门偷听里面的动静。她们因为无法接近少主,心里嫉妒,所以专爱嚼舌根,无风起浪,没事还要编排一些绯闻出来。如今听得里面响动,想着这回可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了,可以大肆宣传一番了,没想到却就此中断了。她们不知是称愿还是失望,在外面打趣道:“二位姊姊小心了,把手弄痛了不要紧,要是把其它地方也弄痛弄破了就不好了哦!”
施得此时也没了兴趣。听见外面婢女的话,他也知道了隔墙有耳的道理,明白了阿妙的苦心。只有阿妍,早就盼着有朝一日献身施得,明知不会有任何名分,也是甘愿,不想今日却这样收场,心里沮丧:“啊?不是吧,就,就这样结束了?”她极端地扫兴,心里埋怨阿妙太不知趣。无奈,只好穿好衣服,跟阿妙两个人侍奉施得就寝,然后就各自入睡了。
不多几日,各个中正将各自家乡的所属人员俱都品评完毕。寒暑客店中,每到这个时节都会人满为患,住的都是各地进京的孝廉,然而经过前几日的策试,淘汰了一部分,现在人少了很多。大家都在议论着此次的品评结果。舒晏也知道了自己的品评结果,是九品之中品,第五品;而施得却是九品之上品,第三品。虽然心内有些意不平,然则他本是豁达之人,对于功名利禄只要顺其自然,加上社会风气如此,所以并未真正放在心上。小默心里却愤愤不平,道:“你们华人以礼制自居,以道行天下标榜,动不动就看不起外族,说我们是蛮夷之帮,难道你们的道就是这样通行天下的?”
也许是自幼在羌族中长大,小默向来生性豪放,说话声音大,毫不避讳。这时,叶舂和葛珅也走来,问道:“小默兄,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哼,这也太不公正了。我舒大哥的才华和品德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虽然才认识他不久,但是我来洛阳的这几天,听见了不少人都在传说关于他的事迹。原来除了履历上写的,还有很多很多呢,大家都深以为敬,他自己却笑着说不足记,可见他的人品之高。更何况他在策试中还考了榜首。可是这样的贤人居然被评为中品;而那个施家的公子,就是个纨绔膏梁之徒,碌碌寄生之辈,从无甚事迹可言,走路都是弱柳扶风之态,还要女人搀扶,这样的人却反被评为高品,这是什么世道?”
话音未落,就听叶舂道:“快休再提,舒郎被评为五品,已经算是好的了。咱们寒门出身的人,他已经是最高了。我们弘农的中正更甚,你们汝阴的施公子虽说没甚事迹可言,然却有些才学,可我们弘农的一位世家公子,不但无德,才学也平平,却被中正评为三品。而我们这些寒庶出身的孝廉,虽比不上舒兄的声名,但在我们家乡,也俱是有一定声望,绝非浪得虚名的,但却都被评为下品……”
舒晏问:“叶兄被评为何品?”
“六品。”
“六品?”舒晏惊讶。
葛珅叹口气道:“他的六品,还要比我的八品强一些。只因我在策试《诗经》的时候,写了《硕鼠》,并做了几句议语,我们广平郡的中正认为我有嫉时愤世之嫌,所以给我的状语为‘心狭才庸’。他们本想把我定为末品,却又实在查不出我有什么劣迹,才把我定为八品。”
舒晏拍案而起:“什么?八品、九品俱属劣品,只适合德才败坏之人,以葛兄之才德,才被评为八品?中正何以这样做贱人!”
这时,寒暑客店的店主听到他们的话,叹道:“唉,几位,这种事你们觉得不忿——而我久居京师,习以为常了。如今大道已隐,这九品中正之制,已越来越背离了当初‘唯才是举’选仕的初衷。现在的中正是只认出身,不看德才。寒门出身的人,德才再高也只能被评为下品,豪门出身的人却个个都是高品,京师中早就流传了一句俗语,叫‘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像舒兄这样寒门出身的,能被评为五品,已实属罕见了。”
小默听了此言,心里突然觉得畅快了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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