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不管是杨云溪也好,还是那妇人也好,都是气得不轻。那妇人更是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这威胁虽然卑鄙,可的确是十分有效的。
看着那妇人认命了也不再挣扎,那婆子便是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示意旁人捏着那妇人的下颔,拔了塞子将那小瓷瓶里的药水一股脑的全给灌进了那妇人的口中。
杨云溪看着这一幕,目疵欲裂,浑身的气血都是倒逆而行,使劲大喊:“不!”
这样狠狠一挣扎,她反而猛然一下子就能动了。只是再定睛一看的时候,这里又何曾是那个房间里?哪里还有什么妇人和仆妇?
这里是她的闺房,她正躺在自己的闺房里,头顶的帐子还是刚换上的天青色喜鹊登枝的纱幔。
杨云溪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按住自己的胸口,此时那里还跳得厉害。梦里那种悲愤绝望的情绪还尚自留存,清晰可辨。
外头有人匆匆飞奔了进来,却是李妈妈:“小姐又做噩梦了?”
杨云溪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之后才坐起来,拿起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有气无力道:“嗯,做噩梦了。梦见我娘她--”
李妈妈一怔,随后眼眶就红了,“都多少年了,时不时总梦见,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她心疼夫人的冤屈,可更心疼小姐年纪轻轻的总是这般做噩梦。
杨云溪屈膝将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我梦见娘使劲挣扎,梦见她们捏着娘的下巴给娘灌药--”
“小姐别说了!”李妈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她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更别说小姐这么经常做梦梦见那情形了。当年小姐看了这一幕之后,足足病了一个多月的功夫才算是缓过来,却始终没忘了这情形,反而时常梦见。每次看见小姐这般大汗淋漓的从梦中挣扎醒来,她只觉得心都碎了。
杨云溪却是丝毫没听见李妈妈的声音,此时她的思绪其实已经又飘回了那个遥远的过去,飘到了那个场景里,梦呓一般道:“他们好卑鄙,用我和姐姐威胁娘。娘她是不甘心的,她该多愤怒?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
杨云溪忍不住哭出声来,大声道:“我好后悔!我好后悔!若是我当时冲出去,说不定娘就不会死!说不定就不会是这样!”
“不会的!”看着杨云溪的情绪有再一次失控的架势,李妈妈果断大喝一声:“杨家早就计划好了,根本不会被打破!反倒是小姐你若是出去了,夫人最后的希望都只怕要断了!别忘了,夫人还等着小姐你给她报仇呢!”
杨云溪被喝得一震,渐渐的冷静下来,最终她抹了抹眼泪,低声道:“对,我要给娘报仇!害了我娘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杨家那群豺狼禽兽!我要让他们不得好死!”说到最后,她俨然已经是咬牙切齿。
不过好歹人却是平静下来。
李妈妈微微松了一口气。
杨云溪又平静了一会儿,好半晌又才道:“杨家最近有没有别的动静?我不能再继续呆在庄子上了,我要想法子回去才行。在庄子上呆了十年,也该回去了!只是不知道杨家人还记不记得那场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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