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黄和丁子坐到了钱途办公桌的对面,并非向来汇报工作的人那样坐直身体略微前倾,以示对钱途的尊敬,而是双双懒懒地靠住椅背,双臂随意地放在扶手上。
这是一种姿态,一种平等中带有的压迫感的姿势,还有点不把你当回事的意味。
钱途的不快涌了上来,但是碰上这样的两个人也只能忍着。
“说吧,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向我汇报。”
“不是汇报,是我们心中有个疑惑和钱总沟通一下。”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汇报,你们可以走了,我的时间很宝贵。”
“这么说钱总是不想和我们沟通了?”
“你们可以和你们的直接领导沟通,不必越级和我来说。”
“可我们的这个疑惑都和钱总有关,如果钱总不和我们沟通,在钱总身上就真的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严黄的话和冷静微笑的神态竟然让钱途连着自己给自己提了两三个问题:这是在威胁我吗?难道我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我能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钱途的脑子迅速地思考,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把柄攥在严黄手里,那就听听他说什么。
“既然你说心中有个疑惑和我有关,我姑且就听一听。”
“什么叫姑且啊?既然钱总这么勉强,我们就不沟通了,我们去和愿意听我们讲话的人沟通。丁哥,我们走吧,别耽误钱总宝贵的时间了。”
丁子听话地站起来,两个人这就要走。
钱途又气又恼又无奈,碰上两个刺头员工还真头疼。
他不能让两个人就这样离开,谁知道他们去和愿意听他们讲话的人是谁、说什么呢?万一是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呢?
“我用词不当,还是坐下来说说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坐下了,丁子暗自痛快。
“钱总来鹰岛市工作一年了,我们以前不认识,自然没有什么过节在里面。
可是我们心中的疑惑是,似乎钱总对我们很不友好,是我们哪里得罪钱总了?请钱总给我们解释一下。”
“我觉得不需要解释,是你们太敏感了,我没有任何针对你们的意思和行为。”
“钱总的说法我们不能认同。先说我吧,四个中层助理提拔了三个,独剩我一个。
行,既然我不招领导待见,我就再退一步,把助理职务也辞掉,该让你们高兴了吧?
没想到,工作岗位又被你调整了,下一步是不是把我开除,你才真的放过我啊?
下面再说说丁子同志,本该提拔却不被提拔,丁子想得开,既然也不招领导待见,就别在领导眼前晃了,停薪留保吧。
嘿,领导和丁子膘上劲了,你不是想走吗,就不同意你走。
我们两个,不是自吹自擂,还算是个优秀员工吧?没有什么歪门邪道吧?
受到这种不公正对待,我们没有闹,没有和别人诉说委屈,不断退让,却换不来领导的停止伤害更不用说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