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长同样跨上马背,思忖道:“不好说。这种事情不仅涉及国运,而且与个人的性命安危也休戚相关,换成是谁也不免会担心忧虑吧。”
慕容雪微微颔首:“说的也是啊。太子近来明显焦虑了不少,用膳也用不好,书也读不进去,只要有人不小心提起淮安王的名字,他就忍不住发脾气。”
徐友长不禁一愣:“淮安王?难道陛下想立淮安王?”
“传闻里的确是这么说的,”慕容雪策马缓行:“淮安王李玄业是当今帝君最宠爱的儿子,在朝中的人缘也极好,若是真要另立东宫的话,他自然是新皇储的最佳人选。”
徐友长皱了皱眉头:“就他?呸!他也配?我最清楚这个淮安王了,表面忠厚、内心奸诈,欺男霸女的破事他一向没少干。若是让这种人当上圣唐帝君,天下苦矣!”
慕容雪无奈的摇摇头:“说这个又有何用?倘若帝君真的打算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李玄业,你还能造反不成?不过提起此事,我倒真需要你帮个忙。”
“啥事?尽管开口。”
慕容雪:“你回家的时候,替我问问老爷子和你父亲叔叔的看法。爷爷是圣唐军方的泰斗人物,他的意见,帝君不可能不重视;而你爹和你叔叔虽然都是文官,可也在户部、吏部身居要职,同样分量不轻。”
徐友长爽快答应:“小事情,包在我身上啦。虽然我回家比较少,平日里他们也不怎么跟我谈及朝堂之事,但我开口打听,至少爷爷不会对我藏着掖着的。”
慕容雪表示感激的点点头,旋即又道:“对了,你最近有李江遥的消息吗?他有没有给你写信?”
徐友长轻巧的控着骏马,加速越过一支行驶在泥泞道路上的送炭车队,然后应道:“没有。自从上次西疆分别之后,便一直没有这小子的消息。我还在担心,他会不会因为突厥公主的事情,生我的气了。”
“不会的,李江遥不是那样的人。”慕容雪双腿夹紧马腹,提速追上徐友长:“再说了,从镇疆军手里强行要走突厥公主的,是谢光和狄献他们,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那为何一直没音信呢?”徐友长轻叹一声:“我给他写了两封信,他都没回复。”
慕容雪剑眉紧锁:“我有种感觉,西疆鬼漠那边的问题并未真正平息,或许李江遥他们再次遇到什么麻烦了。”
徐友长:“不会吧,突厥最精锐的血狼军都被我们揍得落荒而逃,还能有什么麻烦?我看你是想多了。”
慕容雪苦笑一下:“但愿是我胡思乱想吧。前天兵部侍郎刘维兴前来拜谒太子,我还趁机私下跟他说了说李江遥的事,希望能把这小子调离镇疆都护府。那个苦哈哈的地方,环境恶劣不说,升迁也慢。你看看,从演武堂出来,我都已经是羽林中郎将了,而你也即将要升任千牛中郎将,可李江遥仍旧是个校尉而已。”
徐友长同意道:“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前阵子我回家的时候,还跟爷爷专门提起过此事。老头儿说,李江遥这孩子人挺不错的,又是何大统领的徒弟,如果他本人愿意的话,干脆就到麒麟军吧,所以我立刻就给李江遥去了封信,询问他的意见。”
慕容雪白了徐友长一眼,哂笑道:“你问他的意见?他能听你的?这种事情,就得先斩后奏,咱们替他操办好一切,上头直接下个调令就完事了,哪管他同意不同意?”
徐友长连连点头:“对对对,还是你看得通透,直接把他调回来就得了,省得那么多麻烦。今天我就去跟爷爷说。”
二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帝都东城的宣政坊。
宣政坊毗邻皇城,坊内居住着十几户人家,大多是李氏皇族的远支,伯爵男爵一大把。将身为俘虏的敌国公主暂时安置于此,从外交礼节上讲,倒也还算合适。
坊门站岗的兵士,照例都是京兆尹府的府兵,平常对进出宣政坊的行人并不查验。而穿过坊门往里走,右手边第三个院落,门前站着的则换成了虎豹骑。
突厥公主依娜丝便被软禁在这里。
二人策马来到小院近前,徐友长正欲落鞍,没想到慕容雪忽然抢先一把扯住他的缰绳,低声道:“先别下马,跟我走!”
说罢,他拉着一脸懵圈的徐友长,径直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里。
“怎么了?”徐友长讶然问道。
慕容雪勒马停步,探着身子向外瞅了瞅,然后道:“你刚才没看见那顶轿子吗?就在突厥公主那个小院旁边。”
徐友长:“看见了呀,有什么不对吗?”
“你瞎呀?轿子上面挂着双鱼金牌!”慕容雪面色严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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