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寒毒……”
“不过是轻伤,关心我?”裴闲召来巨鸦将虞千金托起,握住她手腕渡了些灵,又喂了药,才道:“在这里等我。”
说罢,足下一点往上掠去。
“等等!”
虞千金想说崖上的云雾似有古怪,连飞鸟也出不去,却见弦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云雾之上。
压下心中疑惑,虞千金试着对黑鸦道:“能带我去找你主人吗?”
黑鸦果然是有灵智的,听完虞千金的话啼了几声,但就是不动,只在原地盘旋。
虞千金二指凝决往自己指上划了一下,血液滴落。
“待你主人回来,我告诉他你耽误了我的伤,你觉得会怎样?”
话音才落,黑鸦气急地叫了几声,终是不情不愿带着虞千金往上飞。
当冲破顶上云雾,看清眼前正对阵的两个男子时,关于为何弦佩与黑鸦不受崖雾影响的疑惑也随之解开——
弦佩,他是魔。
浊墨已重新幻成龙身,似乎已经显出些疲态来,反观弦佩却是满面轻松。
他还是使着那把墨色折扇,扇周萦满汹涌的魔气,几下便把浊墨逼退数尺。
“你是……魔尊。”浊墨化作人身单膝跪在地上,拧眉看向虞千金:“你竟和这等魔头勾结在一起!”
虞千金对上他含着怒意的眼神,内心毫无波动。
关于弦佩的身份,虞千金早知定不同寻常,自然也往最坏的方向猜过。
况且,此时于她而言,所谓的正道才是步步紧逼。
“勾结?”裴闲笑道:“如此说来,阁下与殷宗主也是勾结了?”
浊墨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拳心紧得嵌进皮肉。然而对方实力在他之上,便隐忍着噤了声,打算寻机将虞千金带走。
裴闲睥了崖边的黑鸦一眼,“胆肥了,让你上来了?”
虞千金倒是想说话,开口却是一片嘶哑。
于是可怜的坐骑里外不是鸦,只得替虞千金背了黑锅,无奈哀啼。
裴闲转头看虞千金的这个空当,浊墨凝起法决,倏然袭了过来。
虞千金瞪大了眼,对弦佩无声比划动作,示意危险。
却不知裴闲早已料到浊墨的动作,正等他自投罗网,给虞千金递了个安心的眼神,便骤然放出魔压,如网般困住黑龙夺取灵力。
两股力道的余威不可小觑,即便黑鸦周围被设了个结界,虞千金还是很快混沌起来。
意识失去的前一刻,她看见弦佩的面具被劲风吹落,现出一张无比熟悉的清俊面容来。
“师兄……”
虞千金想说什么,奈何眼皮太重,须臾便昏了过去,再不晓事。
*
“送宗主回来的那个人,我之前就见过了……”
“宗主怎的还不醒?”
“宗主再不醒,宗门就要被张五和那个叫什么棠挽月的女人拆了!”
“还叫什么张五?你没看见人家那么厉害,指定是什么大人物,话本上说……”
耳边是压低的交谈声与鸟鸣,虞千金缓缓睁开眼来。
“宗主!”
“宗主醒啦!快去把人叫进来,说宗主醒了!”
虞千金被宁停霜扶着起了身,喝了口水,才哑着声音问:“送我回来的人呢?”
宁停霜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来,轻声道:”宗主别担心,那位公子在宗主房中休息。”
“我房中?”虞千金皱眉,这才发现她并不在自己的卧房中。
话落,一个颀长身影走了进来:“苑苑可好些了?”
视野中是弦佩的身影,虞千金总觉得记忆缺失了一片。
她记得险些丧命在浊墨手中,而后弦佩把自己救了回来,又得知了他魔尊的身份,再然后……再然后是什么?
虞千金好像忘了什么事——极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