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双眼微眯,盯着眼前的火苗说道:“今日鹿鸣山上,你有几成把握?”
没想到那被评点为新武榜第五的枪圣离苏此时竟低头道:“不过一成。”
刘瑾沉声道:“是因为他入了那武榜第十?还是他身边那位入微的十八拈传人?本王再加一千素王甲又当如何?”
离苏解释道:“无关乎甲士多少,这位世子殿下本身实力不俗,此番秦王更是暗中派有高手相护,应是那有着拳宗之称的周全。有他在,拼死护得殷子安离去,王爷的一步险棋反倒成了败招。”
听闻这拳宗周全之名,刘瑾深吸一气,不再多言。
少林拳宗周全,称之守定之下第一人,一生未入守定之境,却可凭双拳硬撼登临。世人对其很难但凭境界高低将其分出个高下。江湖有传这少林周全生平与人争斗未曾赢过一场,却也未尝败绩,这般说法常人听来云山雾罩,可唯有到了离苏这般境界的高手方知个中份量。
据说周全在刚出那北少林还俗之时,曾与那前任风凌阁阁主于那少林寺外的紫竹林一战,虽说战到最后棋差一招落了下乘,可事后那风凌阁阁主提起也不说此战胜负如何,但以平手计。从此这周全的名声算是在这江湖上不胫而走。
那前任风凌阁阁主在这一战后许诺,那年大元评在那天下前十当中定会有着周全的一席之位,可事后此人偏偏要以技不如人之说要屈居十人之后,为此还特意找到那时的天下第十与之一战,有意落败后理所应当的做了那天下第十一人的位置。可就连那天下第十的武夫都在事后表态,周全那落败之谈完全是其自谦的说法。
个中门道离苏没有与之交手过,也不敢妄言这一入微境的拳宗大家是使得什么旁门手段可一跃再跃,跃到那登临境与人对敌而不落下风,但可以确认只要有此人在场,定是能带着殷子安堂皇离去。
南平王刘瑾并没有在这一事上多作纠结,既然那位秦王世子行走江湖身边有高手相护,截杀一事只得是从长计议,
刘瑾看向那案台上的交州图册,缓缓说道:“离将军可曾听闻晋王殿下前些日子离京路上遇袭一事。”
离苏点头道:“有所耳闻,听说刘起屏将军拼死护得晋王殿下离去。”
“有传言道这晋王殿下一路向南,逃到了交州地界。”
离苏神情肃穆道:“此事当真?”
刘瑾一笑道:“前些日子朝中来了道密旨,要我杀了那晋王。”
离苏面露惊色,双唇微张,却久久未言语。
刘瑾抬了一眼看向那离苏道:“将军莫不是以为本王在戏弄你?”
离苏连忙抱拳:“末将不敢。”
“朝中各党林立,要这二王相争,竟是我刘瑾首当其冲,也不知下一次杀我这南平王的又是何人……”
“王爷,此事……”
“离将军所见,本王该如何是好?”
离苏犹豫道:“此事莫不会有假,截杀藩王,兹事体大,还请王爷明察。”
刘瑾道:“朱漆龙印,还能有假?”
离苏顿了下,问道:“晋王所犯何事?”
“窃国之罪。”
离苏瞪大双眼:“窃国?”
刘瑾笑道:“书信密谋造反,窃取国之机要。你说晋王辅国重臣,也抵不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世道还缺那半纸罪状不成?眼下这江湖庙堂都无晋王的容身之处,这天京城的那位做事不可谓之不绝啊。”
离苏面色苍白,怔在原地,半晌后又问道:“晋王现身在何处?”
刘瑾并未一语道破,而是指着那交州图册上的太楼山处道:“你可知这黄角为何造反?”
离苏道:“末将不知。”
“那你可知本王为何将这叛军逼入太楼山中。”
离苏摇了摇头,拜道:“末将愚钝,还请王爷指点。”
刘瑾看着那案台缓缓说道:“你可记得本王年前将五城援军增派去陵阳,安阳二城?”
离苏看向那图册上的太楼山所在之处,其顶峰所在背靠绝崖,其余四面环城,分别是那陵阳,安阳,广静三城。
“天京城的那位要看一场二王相争的大戏,我便给他搭好这个戏台。”
陵阳,安阳,广静,三城合抱之势将那太楼山团团围住,而那五城援军仅仅驰援了陵阳安阳二城。离苏呼吸急促,目光落在那余下一城。
说罢那刘瑾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狠戾之色,咬牙道:“只待戏子登台,请君入瓮了……”
……
武明城的客栈之中,殷子安将那纸条缓缓打开,只见那白纸上三个大字分明。
殷子安双眼微眯。
“广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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