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的神色也是微冷,在这临州城生活了这么久,他见了太多这种丑恶的事情。
临州城城主府对本城的百姓一直都是政苛赋重,不然他也不会在神仙庙一年到头也就领到几两银子。
对珠瑜和北泽的商贾来使,临州城的将士就像看不见一般,无论他们在临州城的地界上做了什么恶事,只要没触及他们城主府那些权贵的利益,他们就永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杂碎东西!”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低骂了一句。
可哪怕压住了声音,在那些将士耳朵里也是清晰无比。
只见那身披白羽貂绒的贵公子腰间佩剑出鞘,人群中一处衣着朴素的男子的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像血雨一般泼洒在临州城的大街上。
周遭的人惊惧跑开,只留了那一具无名尸体缓缓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什么东西也敢妄评我北泽王朝?”
那北泽王朝的贵公子神色傲慢的看着眼前的尸体,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他好像不是杀人,只是顺手宰了一只鸡一样。
大街上的人群里有几道气息几乎是同时惊起,但是一道身影瞬间便压制住了几人。
是那个和贵公子同行的老头子。
那北泽王朝贵公子嘴角轻轻一扯,满脸讥讽地看着面前的人群。
“天运王朝尽是你们这些没种的废物,难怪谁都能踩两脚。”
听见这话,人群里又是骚动不止,可是这一次却再没有人敢站出来。
只见那贵公子拉了拉马缰,驻马,从怀中拿出块羊绒嫌弃地擦拭起手中的佩剑,好像那卑贱凡人的血不配沾染他的剑一般。
将佩剑重新归鞘,那北泽王朝的贵公子正欲驾马离去,一道清脆的嘲笑声透过人群的骚动声传入他的耳中。
“天运王朝是不是废物多我不知道,可是你这种靠丹药堆上去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
顾长生诧异地看着旁边开口秀气公子。
在看见这北泽王朝的杂碎随手杀人的场面和那老头轻易压制住几人的手段后,还敢站出来辱骂这个人模狗样的贵公子,这份胆量顾长生自认为是没有的。
顾长生想了想,却又轻笑出声,也对,自己就是一个凡人,哪里会有这些神仙公子的胆量。
一辈子见惯了这些事,忍忍也就过去了。
那北泽王朝的贵公子神色阴冷转头看向顾长生这边。
一个模样奇怪的道士,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穷小子,还有一个长得还挺秀气的年轻公子。
看样子就是这个秀气公子了,可他是怎么敢当众辱骂自己的?
还有这个穷小子,他是在笑?
连这种蝼蚁都敢笑自己?
古怪道人压根没睁开眼,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依旧怡然自得的喝着碗中的酒。
那身着白裳的老人在贵公子耳边低语了几句,似乎是知道眼前这个秀气公子的来历。
那北泽王朝的贵公子听完脸上冷笑不止,看向眼前这个秀气公子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的忌惮却也带着一丝不屑。
他驾马向前立于顾长生的面前。
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低头俯视着眼前这个穷酸小子。
带着天生的傲意和满口的讥讽之意开口说道:
“怎么,蝼蚁也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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