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北应声,走到门口张望,扭头道:“大爷,来了。”
魏王不明所以,赤脚立在一旁,在心中痛骂谭旋,然而下一瞬,谭旋就在门外扑了进来。
和他一同被扔进来的,还有祁畅。
祁畅趴在地上,灰扑扑的不引人注目,而谭旋怒不可遏,一跃而起,奔向魏王,张开双臂,挡在魏王身前,其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莫千澜!”他怒喝一声,“你起兵谋反,罪无可恕!此时回头,还能给莫将军留下一条活路!”
他虽怒,却无能为力——惊动了的,以及没有惊动的护卫,都已经丧身于此。
莫千澜嗅着屋中香气,平淡道:“我造反干什么,前有强敌,后有大国,造反也是受夹板气。”
魏王察觉到一线生机,只是依旧困惑,谭旋冷哼一声,正要开口,莫千澜却忽然道:“动手。”
殷北骤然出手,抓住谭旋,反剪他双手,推他到熏笼旁,一脚踢飞上方熏着衣裳的竹熏笼,露出一铜盆清水,里面浮着一块香片,下方炭火微弱,无人再来添炭。
谭旋挣扎起来,殷北一手钳制住他,一手按住他头顶,生生将他按得跪地,将他的脸按进了铜盆中。
方才义正言辞的人在瞬间开始挣扎翻滚,濒死之际,力量惊人,竟能从殷北手下昂起头来:“你......噗......”
殷北牢牢擒住他双手手腕,再次将他按了进去。
很快他的挣扎就小了下去,只剩下头颅还在左右摆动,慢慢连这一点摆动都没有了,不再挣扎、不再抽搐,一大滩秽物从他胯下流出,尿骚气也随之充斥了屋内。
魏王极度恐惧,身体像是掺了水的泥,沉重的一根手指头都难以抬起来。
谭旋——死了?
如此轻而易举?
殷北拎着谭旋发髻,将他从铜盆中提出来,摆放在地。
魏王对上谭旋狰狞的面目,听到胸膛里传来剧烈跳动之声,两条腿像是折断了一般,疼痛的直往下跌。
他感觉自己是散在地上,分崩离析,难以捡拾。
莫千澜再度咳嗽,咳过后,伸手指着祁畅:“这个。”
祁畅趴在地上,谭旋身上的水浸湿了他的衣袖,他不敢抬头,只是张口喊出自己预备多时的话:“大爷,我没有背叛,是赵先生吩咐我做的!”
“世恒?”莫千澜站起来,走到祁畅身前,“起来说话。”
弯腰太久,对他而言也很辛苦。
殷北用一只湿漉漉的手,将祁畅提了起来。
莫千澜按住祁畅肩膀:“他吩咐你诬告阿尨?”
他的手没有丁点温度,虚虚落下,也没有力量,但祁畅却像是被一只铁爪钉在地上,头晕眼花。
咽下一口唾沫,祁畅摇头:“不是将军,是邬瑾,最终是为了逼迫邬瑾!赵先生收我为弟子,教导我,都是为了送我去京都,折断邬瑾羽翼!只是先生死的突然,还没来得及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