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泰山果真有了泰山的份量,光是一个名字,就足以把王知州的胸有成竹砸的粉碎。
文章若是在邬家,王知州毫不费力就可以拿到,文章若是在莫府,便可以不取,因为莫府倾颓之下,没人去管什么文章不文章。
偏偏邬瑾给了和他这知州旗鼓相当的程泰山。
程泰山如同莽夫,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护短。
就连狗到了他家,他家里也要额外爱护三分。
不说邬瑾是程廷挚友,只说如今邬瑾在莫府当差,程泰山就对他差不了。
王知州眉头紧皱,十指交叉在腹部,意有所指地看着邬瑾:“你思虑的,倒是很周全。”
邬瑾点头:“性命攸关之事,只能竭力周全。”
这时候门外有人轻轻叫了一声老爷。
一个小厮在门口翘首,毕同知立刻走到门边,附耳过去,听了之后,又大步走到王知州身边,弯腰道:“程知府在庆丰楼宴请您,还说请您带上——”
他觑了邬瑾一眼:“带上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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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知州摸着胡须,对着邬瑾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思考:“看来,你今日要宴请的,就是程泰山。”请下载小说app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邬瑾点头:“是。”
王知州从鼻孔里哼出两道粗气,嗤笑一声,同时站了起来,走到邬瑾身边,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好一个解元。”
他笑里藏刀,藏起心中的风风雨雨,自然而然往外迈步:“走吧,可别让程泰山久等了。”
轿子带着王知州,太平车载着邬瑾,去了程泰山订下的酒楼,小厮将王知州和邬瑾引入阁子里,程泰山稳坐在凳子上,正在和跑堂报菜名,他肠胃空虚,胃口很大,先要熏猪头肉,又要莲花鸭,还要炖羊肉,羊肉哨子荞面圪坨,点缀了一道清爽的豆腐。
跑堂一一记下,程泰山见王知州领着邬瑾来了,连忙招手:“运生,快来,就等你点菜了。”
王知州皮笑肉不笑走进来,一撩袍子在他对面坐下:“你都点好了,我还点什么。”
程泰山笑着摆手:“我这个人粗的很,就知道个吃,不像你,府上四个厨子,很懂得鉴赏美食。”
说罢,他看向邬瑾,对着邬瑾喝道:“孽畜!站在门口现眼,过来!”
邬瑾走过去,刚要行礼,程泰山就骂道:“不像话!以为自己做了个解元,就能飞了?站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骂完之后,再次看向王知州:“点菜点菜,今天有个命案,我亲自去看了,尸体都生蛆了,这一趟把我给忙的,现在除了饿,还是饿。”
王知州冷笑,本就毫无食欲,一听“生蛆”之言,越发什么都吃不下去,但是在程泰山面前,恨不能胃口也要争个上游,见那跑堂还在原地杵着,就冷声道:“板栗烧鸡,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