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澜伸手揽住小猫一样细嫩的妹妹,几乎落泪。
四月初八,莫聆风回堡寨。
天未亮,莫聆风就启了程,殷南带着四个硕大的包袱,紧随其后,把马都压的气喘吁吁,两人打马出城,刚到马场,就看到了邬瑾。
邬瑾挑着箩筐,已经卖完了饼,站在马场出入之处等,见莫聆风疾驰而来,便是一笑。
“邬瑾!”莫聆风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到邬瑾身边。
邬瑾连忙揭开箩筐上盖着的土花布,从里面取出一个还温热着的油纸包:“榆钱饼。”
莫聆风接过油纸包,揭开纸,里面一摞榆钱饼煎的金黄,叶片鲜嫩,就捏出来一块,剩下的递给殷南收着,大吃一口:“好吃。”
马场奚官的儿子闻着香味跑了过来,围着邬瑾的腿打转。
这小孩儿只有三岁,刚到邬瑾大腿处,盯着莫聆风手中的榆钱饼直流口水。
莫聆风无动于衷,甚至当着小孩的面发出了“啧啧”的赞叹之声,还吃的十分陶醉,引得小孩口水横流,馋出了泪花,只能把手指头塞进口中,吮吸着解馋。
邬瑾哭笑不得,刚想从袖子里摸半块蒸饼出来给他,草场之上忽然传来一声怒喝,是让羌人站住接受检查。
小孩儿吓得一个哆嗦,紧紧往邬瑾腿间躲。
邬瑾往那叫嚷之处看去,就见四五个士兵围住三个带背篓打草的熟羌,让他们将背篓放下。
羌人高大,在士兵围堵之下也未曾失色,都依言将背篓放下,取出熟户凭证,由士兵查看。
士兵仔细查看一番,又将打草的背篓提起来,翻看里面打草用的钩刀和几件凉衫。
莫聆风将剩下那一口榆钱饼塞进口中,敏锐而且严肃地扭头看向羌人,“嗅”出了异样。
她对邬瑾道:“你快去书坊吧,我去看看。”
“好,”邬瑾拉过小孩,要把他送到奚官那里去,“我给你写信。”
莫聆风点了点头,大步流星走过去。
堡寨中士兵没有不认识她的,纷纷出声,有的唤她做“莫中侯”,有的叫她“莫都头”,莫聆风点头应了,走到那三个熟羌面前。
殷南将包袱放在马上,紧紧跟在莫聆风身侧,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羌人——羌人极其凶悍,她早已领教过。
三个羌人见了她,全都垂首,老实巴交地叫她做“女将军”,又要把熟户凭文给她看。
莫聆风摆手,低头从背篓中取出钩刀,细看样式,一位羌人连忙道:“女将军,这是打草用的钩刀。”
莫聆风一扫他腰间:“里面是什么?”
那羌人立刻赔笑,说是一贯铜钱怕丢了,缠在腰上。
莫聆风言简意赅:“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