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启禀尊上,清虚子在外求见魔尊!”
容卿正在思索那魔修飞升系统的事情,就听见了魔侍的禀报,一怔。
“清虚子?”
下意识的揪住身下的兽皮,容卿眼神一暗。
他来这里干什么?
“有说找本尊什么事吗?”
魔侍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说,只说要见魔尊。”
容卿站起身,没走两步,又顿住脚步。眯了眯眼睛,她声音冷淡。
“让他回去,本尊不想见他。”
有什么好见的?
道侣之契已解,道魔大战结束,他们之间已没有了任何关系,也没有再见的必要了。
“是。”
魔侍退了出去。
容卿虽说不想见他,却还是忍不住放出神识。
封魔宫外,落衡似乎猜到了容卿不会轻易见他。他似乎并不失望,只是点了点头,但未曾离开。
一袭白衣的清冽尊者,在魔气环绕的魔都十分显眼。
容卿看着看着,神情渐渐变得淡漠。
她摸了摸心口,那是之前落衡将她一剑穿心的地方。
太虚剑太过凌厉,落衡又是修仙界第一人。在她为晋升大乘期以前,这里的伤都一直未曾好过,始终隐隐作痛。
直至现在,那里依然有一道疤痕。
收回神识,容卿回到床榻上打坐。
解契伤到了她的元神,她调养几日,还并未好全。
一转眼,便是十日过去。
容卿醒来后放出神识扫视一圈,发现落衡还未离去。她皱了皱眉,不明白落衡这是想做什么。
她以为,他们解契之后,便是彻底结束了。
此生再无瓜葛。
可落衡现在这样……
皱了皱眉,容卿心中生出一丝烦躁。
就在这时,晏子舸求见。
容卿挥了挥衣袖,让他进来。
晏子舸进来后便先将手中的灵神璧递给容卿:“师尊,这是灵神璧。”
一拿到这块闪烁着青光的灵神璧,容卿便觉得自己的元神从中汲取了一股清凉的气息,十分舒适。也让她原本隐隐烦躁的心宁静下来。
“子舸,辛苦你了。”
晏子舸摇摇头:“师尊,这是我该做的。”
将灵神璧递给容卿后,他并没有立即离开,好像是在犹豫心中的话要不要说出口一般。
顿了顿,他到底还是开口:“师尊,清虚子尊者他……”
容卿半阖着眼:“嗯?”
她早便猜到晏子舸来找她一定会说起落衡的事情,是以并不惊讶。她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晏子舸想起自己听到的传言,总觉得自己如果不说的话,似乎会令容卿错过什么。
当年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谁都没想到会变成那样。
尤其是晏子舸,他是亲眼见证了落衡与容卿的感情的。容卿是如何被奚灵儿污蔑的,他看在眼里。落衡是如何顶着巨大压力维护容卿,他也看在眼里。
他实在不敢相信,一直坚定站在容卿背后的落衡会成为那个亲手将容卿重伤的人。他一直觉得,或许事有蹊跷。
如今听到那个传闻,他更觉得如此。
而且,想起落衡憔悴到惨白的脸色,他心中隐隐有不安划过。
先前道魔大战之时,落衡便已经身负重伤。如今又……
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师尊,弟子听闻,清虚子尊者叛出上清门。”
“什么?”
一时间,容卿心神巨震。
磅礴的灵力从体内溢出,一旁的桌子直接化为粉末。
晏子舸更是被灵力冲击的往后退了几步,胸口闷痛。
容卿却顾不得这些,她恍惚间想起了百年前,她被奚灵儿污蔑,广成子要将她关入戒律堂时,落衡曾说。
“卿卿,我们离开上清门!”
落衡宁愿叛出宗门,也不愿意让她入戒律堂。因为一旦进了戒律堂,除了会受到的羞辱外,她身上的污水便再也洗不掉了。
可是!
就是因为曾经那样的坚定的选择,那样热烈到将她融化的爱,才会在那一剑挥出时,令她这么痛苦!
曾经相爱的过往,在后来,化作一把刀,狠狠插在她心上。
一百年!
整整一百年。
这一百年里,她连呼吸都是痛的。
心口的伤,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她,她最爱的人也抛弃她了。
修仙界的人怎么想她不在乎,上清门众人的怀疑令她难过,奚灵儿的污蔑让她心碎,可是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