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员直奔目标,把王卷带过了一座小桥,到了城中河对面紧挨小桥的一座楼里。
这楼名唤倚翠楼,楼高三层,后面还连着几处院子,颇为华贵奢靡,楼前挂着大红灯笼,灯笼下的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张晋员称这里是江南路最好的去处,不论吃食、曲子、还是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好,就连江南路的读书人,都爱在这里流连。
而且这倚翠楼早就请了许可,日夜灯火通明,不妨宵禁,是极美的去处。
“咱们先听曲,这里的小曲也是一绝,我让人上些小吃。这里的干果蜜饯也是极好的,干得发脆,甜得口齿留香。”
张晋员一上来就引着王卷坐下。他在这里已是熟客,还有前排的专座。
王卷跟着张晋员坐下,环看四周,只见这楼里四处荡着旖旎的香气,长长的红幔连着二楼三楼的栏杆,飞过头顶,在中心位置结成花球。
红幔花球下面的客人们早就坐得满了,等着前面台上的小曲。
王卷的目光穿过红幔,还隐约看到楼上有年轻靓丽的姑娘贴着人走过,那人被伺候得服服帖帖,又舒服又急切。
“来了来了,今日是婉红姑娘,她可是倚翠楼的头牌之一,嗓子可是一绝!”
“今日是来对了,有福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听完曲后一亲芳泽。”
后面响起其他客人的话,王卷就见一个红杉绿裙的艳丽女子上了台去,怀里抱着一把琵琶。
“如何?”
张晋员凑过来问,那一脸现眼的样子,就跟把王卷介绍给江南路镇武司的同僚时一模一样。
“就那样。”
王卷实话实话,这的确是实话,上面这女子,娇艳上差王寡妇远矣,美丽上差姚缉魔远矣。
张晋员点点头,说:“你见识过那缉魔,也难怪看不上如此相貌。但婉红姑娘厉害的,可不只是容颜,你且听她小曲,看她气质!”
王卷没说话。
台上婉红姑娘弹起了琵琶唱起了曲。那琵琶倒是悠扬,曲子也动人得很,后面有客人摇头晃脑拍手叫好,更有读书人品出其中三味,更是赞不绝口。
“如何?”
张晋员也是摇头晃脑的模样,又凑过来问。
“也就那样。”
王卷还是说道。他听着女子弹唱,感觉就跟前世旅游时听苏州评弹似的,听起来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但别指望他一个大老粗能欣赏得了。
他的耳朵早被流行、摇滚、民谣一类得培养成了那个时代的审美。
张晋员却白了王卷一眼,道:“你快别胡扯了。你在应州府能听上什么样子的?能有我们这婉红姑娘的曲好听?别装样子了,我不笑话你。”
结果王卷还是道:“也就那样。”
“……”
张晋员无奈问,“你是不是不爱听曲啊?”
王卷点点头道:“是啊,我爱看钢管舞之类。”
“那是什么?”
张晋员糊涂了。
王卷道:“就是中间树一根比人高的大铁棒子,姑娘扒着铁棒跳来跳去的舞。”
张晋员瞪圆了眼:“你们应州府……玩得这么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