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欢送时的热闹,王卷启程时,就相对冷清了一些了。
但也只是相对,衙门里的同僚,还是把王卷送到了城门口,又不少百姓,也相随过来。
其中还有读书人,折了根柳枝,送了王卷几句骚诗。
王卷文化素养不够,听着同样文化素养不怎么够的同僚们拍手叫好,就觉这诗应该差不了,道了声谢,辞别众人,然后跟姚薇一起出发了。
风在吼,马在啸,姚缉魔往马嘴里塞了药。
王卷和姚薇坐下的两匹马“唏律律”地叫唤起来,对这药颇不受用,“噗嗤噗嗤”地打着喷嚏,可药就是打不出来。
“怎么,姚缉魔你嫌马跑得不够快吗?”
王卷问道。他说话的时候感觉坐下的马打了个激灵,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骑下去。
姚薇摇首道:“这倒不是。它们就算跑得再快,也跑不过你。”
王卷:“……”
这话说的……
姚薇又道:“我给它们喂的,是我调配的气味辨识追踪之药,里面包了我剪下来的一缕发丝。之后若有危险,我们也就能弃下它们走了。它们寻着我的气味,随后自会追来。”
这不还是嫌它们跑得没有我快么?
王卷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姚缉魔想得果然周到。”
然而他们一路赶到了江南路,也没有什么敌人来追。
江南路镇武司看起来远比应州府要气派,王卷跟着姚薇进了正门,把马拴在院内,过了长廊,走过演武场,又绕过宽殿,才到了江南路指挥使处理公务所在之所。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江南路的除魔人,穿的皂衣料子,都比应州府好上不少。
每过一处地方时,都有除魔人把守,需要姚薇拿出缉魔司的牌子来展示,才能通行。快到指挥使舍前时,又专门有人带路。
王卷跟在姚薇身后,又心生了一点感怀。他当初结业分配的时候,也曾来过这里,不过那时候只有资格呆在前院,甚至都没走过长廊,看上演武场一眼,就被扔去了应州府镇武司。
没想到如今时隔一年,自己跟在眼前女子身后,就竟然能在这里通行无阻了。
“咦?王兄?!”
走到指挥使屋门前的时候,王卷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就见一个锦衣除魔人从门内出来,看着他道,“你不是被分去应州府那边了吗,怎么过来江南路了?”
这锦衣除魔人年轻俊朗,带了些许秀气,王卷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自己的同年,姓张名晋员。
这厮是江南路本地人士,家底丰厚,有些背景。当初王卷初到江南路备考,就与这厮相遇。
这厮为参考方便,住了离考场最近的客栈,正好与王卷客房相邻。他便与王卷相熟了,跟王卷各种吹嘘他在江南路的能耐。
“王兄,不是我说,就江南路这地界,什么地方有好吃的,什么地方有好玩的,我全都知道!你且安心备考,闲暇若想游玩,只管与我说,我带你吃喝玩乐,包你痛快!”
这是当初张晋员这厮拍着胸脯保证的话,说得十分爽快,可后来一次也没带王卷出去转过。
不过王卷倒是和这厮相处挺不错的,虽然爱放空炮,但这厮平时倒是好说话的很,没有半点有钱人的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