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色还早,王卷出了衙门,直接在对面街边的胡饼摊子上买了几张胡饼,一张拿在手里啃,剩下的全部揣起来。
因为经费紧张,应州府衙门里连马都没有。王卷前往晖城县,只能步行。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晖城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穿过晖城县,王卷直奔牛家村。
他心里有主意,县衙是不用去了。
王寡妇虽然被关在那里,但那寡妇已经被县衙的人审问过,要有什么端倪,早露出来了。自己从她身上,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还不如直奔王寡妇的家,看看藏在那里的妖魔是个什么玩意儿,又是怎么勾引汉子的。
又走一会儿,赶到牛家村时,正好天色黑了下来。
月黑风高,正是干活的好时候。
“老丈,王寡妇家怎么走?”
王卷拦住了一个扛着扁担提着两筐空竹筐回家的老汉,问道。
这老汉想必是进城卖货的,如今戴月而归,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吓得直哆嗦。
还好老汉还能勉强看出王卷这一身染血的衣服是镇武司除魔人的皂衣,这才强自镇定了心神,指了指村中方向,说道:
“往……往那边走到有个破院子处,东边一家就是。”
王卷点了点头,道:“多谢老丈。”
那老汉连说“不敢不敢”,撒丫子就往家里跑,肩上的扁担都快晃飞了。
“这老汉腿脚真好啊!”
王卷感慨不已,快步走向了老汉所指方向。
牛家村并不大,王卷走没多远,就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栅栏院子,院子里黄草凄凄,实在是破财。
往东一看,一间黑灯瞎火的茅草屋子印入眼帘,屋子的门大开着,门上贴的封条随风摇摆,已经残破。
这茅草屋左右也都是黑灯瞎火的,都没了人。显然是因为王寡妇家闹鬼的事,被吓着了,已经逃离了此地。
牛家村已是惊弓之鸟,那妖魔呆在王寡妇家里,应该不太好勾引汉子了吧?那为什么不转战他处呢?
王卷心怀疑问,拔出了佩刀,面朝王寡妇家门口,盘腿坐了下来。
王卷的刀也很卷。
在劈了九尾狐八千五百余刀以后,这刀的刀刃都已经卷得要报废了。
但就是这样的刀,能给人一种杀意凛然的感觉,看起来比再锋利的刀也要恐怖。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刀吓的,当天晚上,妖魔没有现身。
不过王卷早有准备,并不焦虑。天亮以后,就起身活动了活动筋骨,又啃了张揣在怀里的冷糊饼,继续等待。
王卷很确信妖魔就在附近。
自从加入镇武司后,王卷的“年度优秀除魔人”名号之下,已经有两只手数不清的妖魔人头。
内卷场针对妖魔开得多了,好像被开发出了隐藏功效,对妖魔变得格外敏感。
每当有妖魔出现在附近,它就会变得有些活跃,跃跃欲试地要开启。
熬过了一个白天,又到了一个黑夜,王卷开口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不过看来妖精姑娘你也睡不着。”
黑暗里没有人回话,也没有妖魔的声音。夜幕之下,只有王寡妇家西院的荒草随风“沙沙”地低伏,在回应着他。
不过王卷并不在意,继续说道:
“听闻近日妖精姑娘诱人同寝,怎么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血气阳刚的男子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请我进去呢?”
里面的妖魔似乎终于绷不住了,发出了点声响:“你们镇武司的,都是这么臭不要脸吗?”
那声音听起来粗糙又混沌,像是潮湿的烂木在坑坑洼洼的石头上敲击。
王卷道:“哪里哪里。我实话实说,江南路镇武司里,我是数一数二的精壮汉子,十里八乡的后生,估计没几个比我杵得硬。妖精姑娘你要不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