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传薪照例起的很早,罕见的练起了平衡术。 练完后,趁着天色未亮,他取出购置的铁块,旧神坩埚烙印启动,铁块化成红彤彤的铁水。 赵传薪拉长铁水。 旧神坩埚烙印迅速吸收热量,回炉旧神圣火,快速冷却返红,细化晶粒,增加强度,保持韧性。 这个过程省却了热矫直,一步成型。 大量的杂质,从钢管表面剥落。 赵传薪将两米长的钢管捡起,已经不热了。 旧神坩埚烙印可发热,也可收回热量。 钢管没有后续回火、淬火程序,只堪堪可以一用。 他找了块训练场地,立起石柱,将钢管嵌了进去,做成单杠。 还拽着单杠一口气做了三十个引体向上,很牢固,没问题。 按照鹿岗镇保险队的标准,赵传薪规划出一块训练场地。 驼铃声响起,这是古丽扎尔的骆驼,它平时不与别人亲近,唯独愿意找赵传薪,因为赵传薪有时候会拿一把豆子喂它。 今天也不例外。 喂完豆子,骆驼还不想走,赵传薪抽了它一嘴巴子:“滚。” 于是骆驼颠颠地跑了。 供应完齐振鹭三人的早餐,他们就该上路了。 齐振鹭撂下筷子,拍拍肚皮,伙食真好,怪不得那个称作莫理循的洋人管这里叫仙境。 齐振鹭抱拳:“赵掌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说的没错。”赵传薪乐呵呵道:“除非下次你请客,我可以陪你多吃一会儿。” 齐振鹭:“……” 赵传薪送他们出门。 比较阴鸷的齐振海忽然问:“赵掌柜,做这些事,是为了邀名吗?” “不。” “那你图利?” “不。” 齐振海语气变得咄咄逼人:“既不邀名,也不图利,那你是何居心?” 齐振鹭呵斥:“振海,闭嘴。” 赵传薪摆摆手以显示度量,然后问齐振海:“我也问问你吧。你知道道德经吗?” 齐振海微微一愣:“知道。” 毕竟哥哥是武秀才,他也是读过书的。 赵传薪又问:“那你知道老子吗?” “知道。” “那你知道老子为何写道德经吗?” “这……不知。” 赵传薪龇牙:“因为老子乐意!” 齐振海:“……” 他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齐振鹭苦笑一声,然后呵斥道:“别丢人现眼了,还不跟我走?” 李飞虎向赵传薪郑重抱拳,毕竟赵传薪从牢房里将他救了出来。 赵传薪随意的点点头。 等他们走远。 送行的人群中,忽然有一声异响。 刘艾愤怒道:“秃娃,你他妈吃了什么,放屁如此之臭?” 郭秃娃拎着马勺,满脸无辜,但被刘艾盯了会儿,就讪笑后退,算是默认了。 赵传薪躲到了上风口,嗤笑道:“刘艾你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闻一闻也就够了,竟然还想要配方?” 众人哄笑。 就数李老垛笑的最畅快。 赵传薪也跟着笑,笑的意味深长。 他拍拍手:“该干活干活,该训练训练去吧。” 古丽扎尔跳脱的跑到赵传薪身后,想跟他一起忙活。 赵传薪就说:“我刚刚看到一头母羊要下羔子了,你去看看吧。” 说完,他小声跟王改名说了一句,然后朝工地而去。 一听要下崽子,古丽扎尔赶忙颠颠的跑去,脑袋后面的马尾辫乌黑油亮,一甩一甩的。 李老垛见了,心里火热不已。 他猥琐的笑了笑,进餐厅悄悄的偷了两块昨天剩下油酥馍,然后抄起关山刀,仿佛要去练刀,却有意无意的朝古丽扎尔的方向而去。 古丽扎尔跑进羊群看了看,昨天生的小羊羔子已经能跪着吃奶了,而另外几个大肚子的母羊没有要生产的迹象。 她疑惑的看了看老狼,老狼却盯着她身后。 古丽扎尔回头,发现李老垛蹑手蹑脚的跟进了深深的草丛里。 这片草场,长势疯狂的普遍都比人的个头还要高。 不必每天浇灌臭液,它们已经很难枯死了。 古丽扎尔这次带着弯刀,她抽刀冷声问:“你要干什么?” 李老垛连刀带鞘的架着,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淫笑着说:“干什么?呵呵,日子就如这片绿洲,一时半刻走不得,那不如好好快活快活!” 此时,他背后传来一个冰冷冷的声音:“不,日子就好像洗澡,温度调错,水深火热。” 李老垛骇然转头,就看见赵传薪赫然站在他背后。 在赵传薪背后不远处,还有王改名和一干刀客,甚至连郭秃娃和还没走的莫理循也来了。 古丽扎尔如释重负,旋即露出了开心的笑。 她证明了一件事:什么英雄狗熊,如果她有事,赵传薪才不会坐视不理。 而李老垛,脸上露出僵硬的笑:“赵掌柜,一个女人而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在下有什么令你不满意的地方,今后一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