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怡莲面无人色,嘴唇颤抖,呢喃道:“你们一直在设计引诱小目上当?……”
“小丫头,算你聪明。”徐厚泰环顾四周,笑嘻嘻道,“那个被你们称为保护神的酒鬼,他是……”
这位得意忘形的老者,突然眼神茫然地低头望去,一脸痛苦欲绝和匪夷所思。
一把普普通通的绿色竹剑从他后背穿过来,那竹剑尖上只有一丝血痕。
紧接着是一阵剧痛,从后背、从肩前传来。
.......
董万回刚才还在亭子里,现在他如鬼魅般出现在徐厚泰背后。
徐厚泰竟然没有一点察觉,太反常了!
徐厚泰是快要突破四境的高手啊。
这董万回瞬间位移如光一般快,一样轻灵。
那竹剑没有伤及要害,却是刺穿了徐厚泰的右肩胛,正是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警惕性最差的时候,没有罡气护体,一刺即中。
与其说是竹剑,不如说是强大的气机。
董万回轻轻拔出竹剑,用冷气凝住徐厚泰肩胛的伤口,然后拍了拍这位曾经是超能天才的肩膀,笑眯眯道:
“你是说我没有办法保护他们?”
那柄竹剑并没有伤及肺部,并不致命。
徐厚泰在鬼门关打了个照面,非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愈发战战兢兢,他脸上再无先前意气风发的畅快笑意,身形一动不动,嗓音干涩道:
“前辈,今日误会,是我唐突了。”
其实,二者年纪差不多。
其实,董万回担心徐厚泰说出他真实的身份。
徐厚泰心里跑过上万匹“草里马”:这个红痣妇人嘴里的酒鬼,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身后,轻而易举以寻常竹剑捅穿他的身体,那么他就确定无疑,自己绝非此人的对手。
这个人超能已经突破第四境了。
那么一个棘手问题就摆在了他眼前,如何抓住李小目?还是这样就算与酒鬼打一架了,可以不用管事态的发展了?还是硬气地搏上一搏?
其实当酒鬼手心离开剑柄的瞬间,普通材质的竹剑就已经失去了震慑力,作为超能者,哪怕仅是才入“踏玄境”的九品者,其体魄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所以哪怕被竹剑捅穿后背,没有伤及要害,仍是不碍大事。
可这酒鬼越是如此漫不经心,徐厚泰就越忐忑不安。
犹记得当时吴怡莲的父亲,那次相遇的神情姿容,亦是如此轻描淡写。
酒鬼董万回抽出竹剑后,此时又恢复玩世不恭的德行,摘下腰间铝制酒壶,轻轻晃动,酒香四溢,灌了一口烈酒。
酒鬼绕着徐厚泰转圈漫步,啧啧道:
“你这家伙没有当演员可惜了,与那发髻女子,配合得堪称天衣无缝。”
那杨柳音受了伤,不敢嘴硬。
“算你狠!”徐厚泰自己两指凝聚真炁,点在自己的左肩穴位,封住渗出的血迹,不管那杨柳音,兀自走出飞鹰客栈院子。
那客栈其余伙计人见了,倒抽一口凉气。
酒鬼抬头挺胸,没有将竹剑放回剑鞘,而是以剑尖拄地,摆出一副抬头望天的潇洒姿态:
“马上天就黑了。”
见众人都在,酒鬼让伙计点灯。
橘黄的灯光照亮了院子和亭子。
酒鬼看向李小目旁边的两个女子,笑道:
“你们夸我啊,使劲夸。
“我酒鬼最大的特长,除了接受批评,就是经受得住别人各种各样的夸赞。
“再过分、再离谱、再肉麻,都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