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厢内,将屠户已经喝的脸面涨红,对着同样坐不稳的猪肉荣道,“你这么晚还不回去,你婆娘该不会找过来吧?”
猪肉荣打着酒嗝,含糊不清的道,“老子晚上就要在这里留宿,看她能把老子怎么样!”
黎三娘没好气的道,“少说吹牛话吧,该差不多就回去了,你们有人接没有,要是没人接的,就结伴走,喝这么多酒,倒在外面冻死了,可真不值当。”
这寒冬腊月的,只有烟花之地才彻夜迎客,她们也才有喝酒的地方,要不然她真不稀罕来这种腌臜地方。
猪肉荣摆手道,“我跟你说三娘,今天这门票钱花的不亏。
算是彻底涨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有钱人,皇帝的午餐那咱就不说,那一块破玉佩,怎么就那么悬乎,居然拍出来了七十万两?
那些人真的是拿钱不当钱啊,怎么就这么敢叫价的?”
黎三娘冷哼道,“那可是和王爷戴过的玉佩,怎么就是破玉佩了?”
“哎呦,说错了,我自己打嘴,”
猪肉荣瞬间酒醒了一半,讪笑道,“你们出去了可别乱说,我没旁的意思,就是感觉那玉佩太贵了。”
王小栓在一旁悠悠的叹气道,“你懂什么,最重要的不是玉佩本身,而是这块玉佩代表的意义,唐吉玉说的可是很明白,以后只要戴着了这玉佩,你见任何人都可以不跪,你知道这是什么意义吗?
可惜我没那么多银子,要不然我也给拍回来,以后啊,可以做传家宝的。”
黎三娘叹气道,“正是如此,而且拍下来后,声名传遍天下,回了地方上,即使有人想为难他,也得再三斟酌。”
“正是如此,”
老刀是跟着王小栓来的,本来这里他是插不上话的,但是酒喝多了,就忍不住大着胆子道,“在有钱人眼里,我估摸着啊,那七十万两,就是一个月开销而已,也就咱们穷人,特别当回事。”
“行了,你们啊,别想多了,真有钱人,都奔着圣上的午餐去的,”
王循打着哈欠道,“你像那个金不换,每次加价都是五十万两起步,真他娘的有钱。”
将大生得意的道,“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输给咱们王东家、梁东家了?”
王循任凭旁边的女子给他喂了一瓣橘子后,才接着道,“要不是咱们这么多人凑的份子,还真赢不了他。”
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梁庆书忍不住叹气道,“正是如此,这金家不亏是冀州首富,居然能以一己之力拿出来那么多银子,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梁家作为三和有名的大户,论身价肯定不如王成,但是他身为梁家的大掌柜,很清楚梁家的家底,真要计较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可一与金不换比起来,那就不够看了!
一千四百万两的现银,把梁家拆了卖了,也拿不出来那么多啊!
如今三和人竞拍成功,还是因为三和大户凑一起才拿出来的这么多!
“还有那荆州的萧家,那萧楚红只是个女子,居然亦是巾帼不让须眉,”
王循叹服道,“那都喊到九百万两了,还不肯收手,到了一千一百万两之后,才没有喊价,要我说,他要是肯与金不换联手,这就没咱们三和人什么事了。”
梁庆书摇头道,“不会的,她们要是真这么干了,不但没有功劳,还得罪了和王爷。”
黎三娘笑着道,“他们跟咱们三和人可不一样,咱们三和人是一体的,他们一个冀州的,一个荆州的,要是联手了,就是围标了,不管是朝廷,还是和王爷,都不会给他们好脸的。”
做三和供应商这么多年,她对里面的门道自然不会比别人陌生。
“不错,”
梁庆书说完,不禁看向逗弄着怀里少女的张顺,笑着道,“张掌柜的,听说这萧家很中意你们家大公子?”
张顺听见这话后,拱手道,“梁掌柜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梁庆书笑着道,“这又什么好保密的,萧楚红花了十几万两银子把田四喜手里最贵的那套宅子买了,直接送予了叶秋公子,这在安康城几乎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
你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张顺叹气道,“我们大公子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咱们还是慎言吧。”
他是叶家的老人了,不管是对叶琛,还是叶秋,都非常了解。
叶琛脾气大,但是说错话,做错事,顶多挨个骂,受顿责罚,最后说不定还能得个萝卜,吃个甜枣。
满满的生意人的诚意。
叶秋不一样,没人能做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分辨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也许说着说着就能得个一剑穿心。
所以,对付他们家这个大公子的,不要试着去讨好,最好办法就是少说少错。
说错了,做错了,是真的要命的。
“总之,这萧楚红非常人也,”
梁庆书听见张顺这么说,也才意识到叶秋的脾气,更何况人家是大宗师,少得罪为好,非常识趣的避开了话题,“跟金家比起来,恐怕真的差不到哪里去。”
天擦亮,林逸就起床,吃了个早饭后,就直接去了宫内。
太和殿内,跪着满满的一地朝臣,皆在仔细倾听甘茂关于昨日拍卖会的银两所得。
当听见四千八百万这个数字后,每个人都震惊的无以复加!
要知道大梁国的岁赋每年也才不过几百万两!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德隆皇帝会这么值钱!
早知道有这么多银子,还顾什么体统,什么颜面,早就这么干了!
毕竟搞一次就相当于十几年的岁赋啊!
“甘茂。”
林逸也被震惊了。
“臣在。”
甘茂出列高声道。
口袋有钱,说话的声音都陡然大了许多。
“你确定没算账帐?”
林逸又认真问了一遍。
“臣不敢欺瞒王爷,”
甘茂等洪应上前取了手里的折子后,再次道,“还请王爷明鉴。”
“娘的,居然真有这么多钱,”
林逸看向甘茂道,“从此以后,你再敢跟老子提缺钱这事,老子一定揍死你。”
他终于可以豪横一次了!
以往府库没钱,他对着甘茂都陪着小心的,生怕这位户部裱糊匠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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