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即将回到郑甜小院时,王兆富给他发来消息。
“四十枚完美级和优良级晶片,我能给到你税后四万八,平均每片的价值能到一千二。”
任重立马回信,“这么高?老哥你怕是把自己赚的部分都抠掉了。”
任重清晰地记得,织梦迷宫臭虫这般特殊的晶片卖价也就一千五。
这一批四十枚晶片里,品质能赶上织梦虫的并不多。
即便是任重通过职业队账户在星火资源出手,平均价也顶多能拿到1350左右。
王兆富拿去别的地方卖,哪怕能找到职业队挂靠账户,只需承受8%的提成,但总还得给职业队赚点差价。
可老王给任重的是税后价,太优惠了。
王兆富清咳两声,“嗨,老弟这你就多虑了,老哥我是专业商人,从不做赔本生意,无非赚多赚少而已。咱俩谁跟谁,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少赚你一点也是应该的。”
“那也行吧,多谢老哥了。”
“另外九十枚晶片确实放太久了,稳定性大打折扣,所以我只能算到七百点一枚,拢共给你六万三。”
任重:“好的。”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微型兵团比同级职业者装备的价值高很多,因为它能让一个毫无战斗力的人,只需经过难度约等于学习使用电视机一样的基本操作训练,变得到同级职业者的战斗能力,甚至还更强。
司马婉手中这套出自战争艺术家之手的三级微型兵团,在正常情况下,可战一队三级职业者,且立于不败之地。
“这套微型兵团不是凡品,用料到位,程序先进。如果是一整套,并且没有受损,那至少能值个两三百万点,能买二十套三级基础型外骨骼装甲。现在受损严重,零配件也不齐,控制中枢也坏了,必须得全面修复才能用,我只能卖给专业的战争艺术家拿去修复再倒手,恐怕会被压价。所以老哥我只能给到你72万。”
王兆富斟酌着说道。
任重立马回信,“可以了,老哥你费心了。”
“那行,我这就把钱给你转过来。哦对了,不是应该还有副四级拆解师手套吗?损坏了?也值好几万呢。”
任重:“我分配给陈菡语了。”
王兆富:“唔!那我懂了,是郑甜小队里那高个小美女吧。我记得她不是挺冷漠的吗?咦,老弟你有点东西。难怪那天我邀请老弟你和我并肩作战你没兴趣。”
任重心头咆哮。
去你大爷的并肩作战!
现在我能安全使用的成语本来就不多了,你丫能给我留点吗?
还有,我明明什么事都没做过,为何lsp这梗就过不去了呢?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是lsp似的。
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时代的错?
“不过吧,老弟你听我一句劝,我和郑甜这小妮子认识好多年了。她和陈菡语俩小姐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怪不容易的,并且她俩和普通女性拾荒者不同,没什么感情经历。如今人家难得投靠了你,你将来得对人家好点。”
任重有气无力应道:“这个不用老哥担心。”
“嗯啊。还有,林队长的装甲……嘿嘿。还有那对双枪……”
“那个好说,过几天咱俩再联系。”
“行!”
随着王兆富的资金到账,任重的个人资产再次攀上七位数,达到105万。
看着账户余额,任重幽幽一叹。
唉。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曾拥有过三百多万巨富的他,早已不是昔日那个白嫖孙哥几百点就能窃喜许久的好青年了。
这人呐,钱越多,快乐就越少。
有钱人的烦恼,穷人想象不到。
任重推开小队大门,此时里面正忙碌得热火朝天。
众人正在准备一场宴会。
虽然喜悦很短暂,但终究值得庆祝。
在众人欢欢喜喜吃晚饭时,任重接到一个来自星火资源的通讯申请,正是与他打过多次交道那位身材火辣却容貌平平的女工作人员。
双方也是熟人了,无需过多客套。
对方照惯例先恭喜了任重一番,随后便与任重仔细交代了诸多职业队相关事项。
二人聊完后,对方又说了个题外话。
她说她在白墙边缘买了套修得还挺不错的小院,也换了张舒适的大床,问任重什么时候有空去她家喝杯茶。
任重微笑着婉拒了。
夜里九点半,任重与小队众人告别,直奔白墙里鞠清濛的别墅。
临走前他给郑甜安排了个任务,明儿一早去林望队的庄园里清点一番,把里面包括第三代铁幕在内的相对值钱的物事都搬来自家小院这边。
郑甜倒没傻乎乎的问他为什么不干脆搬家过去。
留在星火镇的日子不多了,那地方注定会变成废墟,搬家毫无意义。
……
别墅客厅里,任重与鞠清濛并肩而坐。
在俩人眼前浮现的是林望全套装甲的数据建模图。
鞠清濛说道:“林望确实舍得下血本。这套装甲的物料成本绝对超过六百万,能让他以六千千瓦的基本功率,发挥出无限接近承载功率九千千瓦以上的机甲战士身穿常规装备的水平。你赢得真不容易。”
任重点头,“是的,有很多侥幸。”
“但终究你还是做到了常识里不可能的事,对吧?”
鞠清濛眨眨眼,看着他。
任重:“是的。”
鞠清濛:“在和你的战斗中,装甲受损度不低,里面大约只有70%的零部件完好可用,我得要个一两天才能吃透全部的技术参数,到时候咱们再合计一下,看看哪些东西能挪到你的装甲里。”
“辛苦了,不急,还有五天,慢慢来。”
任重站起身,走到客厅吧台前,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往里面扔进几粒茶叶,然后开始冲泡开水。
良久后,鞠清濛走到他身后,“等会马镇长他们要过来?”
任重点头,“是的,肯定会来。”
鞠清濛:“你有心事?”
任重的手猛然一抖,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鞠清濛笑了笑,“女人的直觉?”
任重大惊,摸着自己脸:“这么厉害!”
“好吧,其实你刚走神了。你看,水都洒出来了。以前你可从不这样。就算你还在兴奋剂后遗症的疲惫期里,这也不正常。”
任重回头看着湿漉漉的桌面,几粒尚未泡开的茶叶已经顺着满溢的水流到了吧台桌面上。
他反应过来。
在鞠清濛的家里,自己过于放松,以至于因为心事重重而出现了短暂的精神恍惚。
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但哪怕心里早已做好了觉悟,却又太违背他的本性,总让他有些不适。
他要对马家父女所做的事,比当初敲孙苗竹杠和薅郑甜等人的羊毛严重太多了。
那会在他与马家父女间留下只有时间漩涡才能绞碎的巨大裂痕。
任重本质上不是个真正擅长黑了良心睁眼说瞎话的政客。
更何况,这次将会遭到他重创的,是他心目中早已认可的自己人。
这和他忽悠林望杨炳忠之流时的心境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