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好了,李二叔已经来到墨府门前了,你快躲起来,要不又要挨打了!”紫衣神色慌张的说道。
“挨打?”墨顿顿时满脸黑线,同时身体内关于对李二叔的恐怖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一次,两次,……,很多次。”
算了,也数不清了。
“不要瞎说,李二叔这么疼我怎么会舍得打我呢?”墨顿干笑着说道,而身体却诚实地打了个冷颤。
“少爷,你忘了,今年我们墨家村大面积受灾,粮食减产一半,大家都等着你去长安城领爵爷的供奉度过难关呢?可你却将钱都败光了?这件事李二叔估计是知道了。”紫衣满脸的担忧的说道。
“呃!”
墨顿这才从凌乱的记忆中想起这个事件始末,墨顿的老子去世得早,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下多少家底。
再加上一些当年跟随墨烈的一些士兵退役之后,都来墨家村落户,导致墨家村的人口急剧增加。
而他们是墨家子弟,天生和儒家不对付,掌管封爵的官吏暗中使坏,直接将这一千户作为墨烈的食邑,导致墨烈的爵位不是最高的,可是他确实所有大臣之中唯一一个实打实的食邑千户的爵爷。
人多虽然是好事,但是封赏的田地,却被人暗中使坏,给的都是荒地,这个时代粮食产量低下,而墨家村靠近石鳖谷,地势低洼,经常发生旱涝灾害,是典型的盐碱地,平时农作物的产量就很低,再加上今年是灾年更是雪上加霜,粮食大幅度减产根本无力支撑一千多户人的食用。
墨家村所有的指望就靠墨顿从长安城领来的俸禄去换粮食,可是好面子的墨顿在长安城遇到了一群狐朋狗友之后,将领来的俸禄挥霍一空,大醉而归。
“墨顿,你这个败家子给我出来!”房间外面传来一声怒喝,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墨顿不由的心中一颤,这是他父亲的副手李义
,墨烈去世之后,整个墨家村都是李义再管理,其中也包括墨顿。
自从墨烈去世之后,李义对他格外严厉,平时墨顿最为怕的就是他。
“李老弟消消气,少爷还小,没有必要动这么大的火气。”福叔的声音传来。
福叔也是神工营的老人了,可是因为受伤而退役,后来当了墨家的管家,对墨家也是忠心耿耿。
“福老哥,你不要拦我,今天我一定要教训这个臭小子,他竟然拿全村人的性命开玩笑,把领来的俸禄全部挥霍了。”
“少爷,怎么办呀!这下李二爷知道了,肯定会责罚你的,你赶快去躲一躲吧!”紫衣满脸焦急地说道。
按照以往的经验,墨顿肯定有多远跑多远了,等李义气消了之后再回来。
但是墨顿已经不是之前的软弱少年,这一次他并没有逃避,而是整理衣衫,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少爷!”紫衣惊呼,担忧的快步的跟了出去。
门外一个衣服洗的发白,消瘦的中年人正在往里面冲,而福伯一遍劝说,一遍阻拦他,看到走出房门的墨顿,二人顿时呆住了。
“福伯,二叔!”
墨顿吸一口寒气,哈出阵阵白烟,像正常一样打着招呼。
直到墨顿躬身行礼,二人才恍然分开。
“少爷!”福伯应声道。
“臭小子,你知道你现在闯了多大的祸么?”李义怒声道,手中的戒条高高举起,却没有打下来。
因为他看到墨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墨顿对他可是战战兢兢,但是现在墨顿竟然十分的平静,完全没有以前的惊慌懦弱。
“二叔,你还不知道吧!长安城的粮食价格已经上涨了五成,就凭那一点俸禄,根本是杯水车薪,根本养活不了墨家村几千口人。”墨顿说道。
“那也不能肆意挥霍,至少有一部分粮食能够多几分希望。”李义怒声道。
福伯张了张嘴,看了李义,又看了看墨顿,最后苦涩的叹了一口气。
墨烈的爵位是县侯不高也不低,再长安城根本不显眼,传给墨顿时又降了一级,只剩下县伯了,原本不多的俸禄有降了一级。
再加上墨家村的人口又多,原本就是实打实的食邑千户,而经过几年的居养生息,人口已经暴涨了不少,产的粮食根本不够分。况且那些俸禄本来就是墨顿的,墨顿现在把钱花了,他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呢?
一时之间,李义沉默了下来,心中充满了苦涩。一想到全村几千人缺衣少粮,现在已经是十月了,又将如何度过这个寒冬,李义心中痛苦不堪,但随即一个声音让他愕然的抬起头来。
“既然是我造成的错误,那就由我来弥补,这个冬天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村民饿死或冻死。”墨顿郑重的说道。
“现在我要知道,墨家村到底有多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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