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许府派人来接步朗，柳绪拉着扶陵送步朗上马车，帘子掀开那一瞬，她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许鸣秋。

没想到除夕当天他不在府中，竟然亲自来接步朗。柳绪目送着许府的马车离开，微微叹气，好好的孩子养着养着就成别人家的了，柳绪突然有种嫁女的忧伤。

扶陵牵着柳绪的手微微使劲，抬起头看着柳绪，问道：“姐姐，你是舍不得步朗吗？”

柳绪没多想，说道：“当然舍不得了，你们都是姐姐身边的孩子。”

扶陵望着柳绪目送马车的神情，低下头没说话，他伸脚碾了碾地上的泥土，心里有些微酸。

在她眼里，他和步朗都是一样的，一视同仁，放在别处他会觉得柳绪是个很好的姐姐，但在他扶陵这里，他希望柳绪是偏心的，只偏心他一个人，只对他好。

这种近乎偏激的思想逐渐占据他的头脑，他病态的渴望着柳绪只需要他足够了，若是有别人插足，他一定会用尽手段将其铲除。

柳绪先将步朗领回去收养，其次才是他，并且柳绪只是看在步朗的面子上才留下他的。扶陵不喜欢步朗在柳绪身边，但也不算排斥，因为他知道，虽然柳绪对待步朗是不同的，但是那种不同像是一种恭敬，尊重，不管步朗做什么，柳绪都不会过问，随他处理，这种放纵也是不在乎的表现。

扶陵仔细观察过，若是在意，她一定事事过问，就算不能插手，也会过问几句，可柳绪不问，甚至很少亲近步朗，仿佛步朗是高于她的存在。

他自从了解到柳绪的身份以后，就怀疑过步朗的身份。

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可能是一类人，更可能是上下级关系，所以柳绪对他尽的是义务。

扶陵望着地上被他用脚碾出来的小土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样想来，他与柳绪并没有任何瓜葛，但柳绪依旧对他尽心。

他应该是不同的。

想到这里，他心情好了许多，就不再纠结步朗的事。

柳绪手上的手链亮了一瞬便暗下去，她意识到的时候手链已经恢复平静，这是一种信号。

柳绪杵在原地，目光幽怨，没想到除夕夜都不放过她，不知道黑无常召她回地府有什么事。

柳绪低下头，准备交代扶陵一些事情，目光对上他期待的眼神，只觉得他两眼都是光，亮的柳绪不知如何开口。

扶陵天真的扬起脸问她：“姐姐，晚上我们要一起出去放孔明灯吗？京城街上还有舞狮和灯谜，还有人放烟火玩呢。”

柳绪张嘴，想说自己可能去不了，但是她不想让扶陵失望。

“姐姐有事需要去忙，但姐姐尽量会早点回来陪扶陵出去玩。”她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扶陵晚上自己吃点东西，若姐姐子时还未回来，扶陵就早点睡吧。”

扶陵眼睛逐渐暗下去，嘴角也抿成一条直线，心情瞬间低落下来，但考虑到柳绪身份特殊，他拉着柳绪的手，不情愿道：“那好吧，姐姐一定要早点回来。”

柳绪握住他的手，将他往屋里带，外面寒气逼人，站久了人的手都是凉的。

“嗯好，扶陵在屋里若是冷，记得生火取暖。”

柳绪施法，移形消失之前，交代扶陵：“不要乱跑，等姐姐回来。”

“好。”话音刚落，柳绪已经消失在屋里，仿佛从未出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