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步朗相处的第一天，柳绪就感受到强烈的不适。

“你不做饭吗？”

柳绪和他大眼瞪小眼，对哦，她不需要吃饭，可是步朗是人，人不吃饭会饿......怪她没想到。

她随手变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自己去买，我不能跟在你身边。”为了谨慎起见，她不能随时待在步朗身边，若是被在人间巡查的神官发现，那她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之前尝试过直接变吃的给他，但被他阻止，鬼差用法力变出的吃食若是让凡人吃下，食物中所携带的法力残余会吸引孤魂野鬼的靠近，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步朗知道她的顾虑，拿了银子就出去了。柳绪突然想起什么，冲他喊道：“晚上我要是不在记得把符咒贴在屋里。”

“知道了。”

步朗身份特殊，转世时又没有喝孟婆汤，十分容易吸引孤魂野鬼，若是被这种东西缠上，他恐怕回到地府就不剩多少法力了。

柳绪正捉摸着晚上去哪溜达比较好，手链就亮了起来，她低头去看：死者：梁卫洲，男，11。

柳绪站起身拍拍衣服，指尖凝聚法力开始移形，唉，果然鬼差是不配拥有休息日的，谁也不知道任务和休息日哪个先到。

死者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周围已经围满了路人，看来尸体已经被发现了，她望了眼旁边的斗鸡场，想着应该用什么身份接近死者......

柳绪拍拍前排的一位大妈：“这是出了什么事？”

“噢，好像是死了个孩子，发现时已经倒在这了。”

柳绪看向人群中间的尸体，皱着眉头上前查看，她手指微碰尸体额头，看着魂魄慢慢的消失，才略微检查一下尸体。转身道解释：“是被钝器刺入脖子导致死亡，找到家人，好好葬了吧。”

柳绪不能久留，挤出人群就快步离开。在古代，女子一般是没有权利学医和行医的，女大夫更是少之又少，她刚刚一时心急，随意变了套大夫装扮出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口舌，只能赶紧跑路。

她回头望一眼越来越密集的人群，皱着眉头转身消失在浓烈的夜色中。

看来以后要速度点了。

回到小院时，步朗已经回来了，桌上打包了不少东西。柳绪轻笑一声，随手掀开油纸，她算是明白这位阎王的喜好了。

“你怎么才回来？”

“路上耽搁了，怎么还不睡？”

“我有个事跟你商量。”他走出房间，坐在桌前，表情十分认真地看着柳绪。

柳绪撑着下巴拿起茶杯像模像样的抿了一口：“嗯，你说。”

“我要上学。”

“噗...”得亏她是死人，否则这一口水真得呛死她。

“你...认真的？”柳绪有点不可置信，但步朗的眼神又无比真诚，看上去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统共做了三世人类，第一世家里没钱念不起，第二世没活几年念不上书，这第三世我一定要念书。”

柳绪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上，敢情他所说的第二世就是辞了阎王投胎之后，还没活几年，书都没念上就嗝屁了，惨，真是太惨了。

柳绪默默在心里为他哀悼。

“你还想走科举不成？”

“嗯，你有意见吗？”

“虽然我大受震惊，但我哪敢有意见。”柳绪干笑两声放下茶杯：“行行行，我出钱。”

钱这种东西还不是随便就能变出来的，不同于法力变出来的食物，副作用极大，只有地府商贩和人界贩卖的食物才没有任何副作用。

步朗点点头，表示满意，随即也没搭理柳绪直接回屋“啪”一声关上门，“把钱放桌上，明天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