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岚说到底还是没有在宫里多加逗留,告别几人后便回了自己村子。
多了朝廷这个庇护,大伙听说后都欣喜不已。说来也是,又偏僻又穷苦,鸟飞过都不愿意在此拉屎的小村子从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能被朝廷器重,一下子像是做梦一样。
按道理来说沈琳岚本该是高兴的,可心里莫名的不安生,说不出来的心慌。
晚上,沈琳岚收拾好准备躺床上睡觉时,听见有人敲自己的房门,沈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琳儿,睡了吗?”
她连忙起身下床打开房门,朝沈母道:“还没睡呢,阿娘,找琳儿有事?”
沈母温和地笑了笑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阿娘看你回来好像面色愁苦的,便想来问问。”
沈琳岚顺势敞开了门,母女两人走了进来坐在床边。
“朝廷那事可是前些日子来家里那俊俏男娃帮的忙?”沈母瞧着她忧愁的小脸问道。
沈琳岚顿时转过脸来惊讶问:“阿娘怎么知道?”
沈母知道自己是猜中了,便笑了笑道:“那男娃瞧着就是个富贵命,你这被萧姑娘接走回来就谈成了件大事,阿娘一猜便知。”
沈琳岚尴尬地笑了笑:“还是阿娘看得准。”
“那阿娘再猜你许是因为这事发愁?”沈母又问道。
沈琳岚抬头看了看沈母,没说话又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
沈母拿起她扣掐的手放在腿上握着,轻声道:“琳儿,阿娘从不强求你多早嫁人,阿娘想让你找个好人家,对你好的,那男娃面相和善,阿娘也瞧得出来是真心待你好,若是人家有情你有意,就别别扭了。”
沈琳岚脱口反驳:“可他是太子,身份有别。”
“那阿娘问你,你可对他有意思?”沈母直问道。
沈琳岚没说话,从一开始,萧其晟帮她,那时候她什么感觉呢,大概就是感慨遇到好人了,可在后来,县令府他帮自己出头,生病来给自己送药,她恐怕用一句感动说服不了自己。
其实她也藏有私心,送给萧其晟一个灯盏,实用是真,可想让他常看也是真。表明心意那时,她不知道作何反应,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知道了他是太子,身份上差距更大了,她下意识就想再次躲避。
沈母了解她的性子,随了沈父也有些倔,便耐心道:“琳儿,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你说身份有别,可他曾嫌弃过你?”
沈琳岚默默开口:“没有。”
“即使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愿意伸手试试呢,别的事面前,你可都是冲在前面的,为什么到了自己感情上反倒是想着退缩呢,这可不是我的好琳儿。”沈母一脸认真道。
这一点沈母倒是说中了,沈琳岚的性格倔,任何想做的事情都想去亲自试试,旁人劝破了嘴也说不动。
沈琳岚听完顿时像是豁然了一样,前些日子堵在心里那股子气一下就顺了不少,想来也是,唯唯诺诺可不像她。
她脸上的愁容散了些,对着沈母道:“阿娘,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看着办的。”
沈母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看清了就好。”
想通了之后,沈琳岚似乎是又回到了那股昂扬的精气神,小脸情绪也多了起来。
土岭子村烧制的瓷器数量越来越多,朝廷也批下来不少银子说是扶持烧瓷手艺的发展,村民们也显得越发积极,萧其晟时不时会来村子,沈琳岚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彼此之间也都心照不宣,顺其自然发展。
新奇东西进入外域市场,一时引起不小轰动,一如沈琳岚刚开始卖瓷器的架势。
扬水镇县令府内,蒋尚书一来便坐上了主位子,曹县令一脸惶恐地站在一旁,堂内气氛压抑沉闷。
“平日子你小贪就算了,居然被萧其晟查到了,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这官是不想当了!”蒋尚书一脸气愤地怒斥道。
曹县令吓得一激灵,身上肥肉随之一颤,连忙跪下解释道:“小的是真没想到那人竟是萧其晟,小的罪该万死,但是我看那日之后,他也没什么动静,蒋大人不用担心。”
蒋尚书一听这话,更是怒气直冲:“还不用担心,在你这是没动静,他可是都查到我头上了,我看你是想害死我。”
“怎么会这样?”曹县令紧张道。
“哼,怎么会?萧其晟向来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偏偏你还送到人脸上,这下可好,我也算是被他盯上了。”蒋尚书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