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单是隐晦的指出了,就算是镖局,其实也讲究一个身份地位。
最重要的是,王静雅觉得张坤的天赋实在太强了,除了父亲,其他人来教六合刀,她都担心教坏了好苗子。
试问,在源顺镖局之中,又有谁对刀法的理解,比大刀王五更强呢?
王静雅认为,是自己把张坤请来镖局的,她就要负责到底。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清早来学拳吧,三十六式动功。”
两人说了几句,就到了门口,迎面走来两人。
一个是昨日在签押房见过的罗七,另一个是三十多岁高瘦汉子,肩上配着两柄峨眉刺,满面风尘。
罗七笑意盈盈招呼道:“小丫,你还真的用心授徒啊,他都这么大了,再来学桩功拳法,想要成为镖师,不知猴年马月去了……”
这话当然是说王静雅看走了眼,在低层次能打不算什么,根基不厚,前途有限。
补课来不及了。
“叫我王静雅,罗镖师,怎么?你想跟我切磋切磋?”
“跟你打没意思,愿意教就教吧,你乐意就好。”罗七伸手往旁边一让,看都没看张坤一眼。
等到两人走远,罗七笑容收敛,面色就显得阴沉。
“七哥,她毕竟是总镖头的女儿,你跟她斗做甚?不就是一个镖师的名额吗?又不碍什么事……”
旁边丘玉林有些不解,他刚刚送了一趟信镖,回镖局交令。
“老弟你这些天一直在外面,有所不知。现在形势越来越严峻了。
看看会友镖局,门下镖师不但在江湖上很有名望,而且,总是能找到门路得到一官半职。
运气好的,甚至已经做到五品游击。
而咱们呢,以前还好点……自从王总镖头一门心思掺和变法的事情,源顺就被人盯上了。
师父他们明面上不说,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是啊,变法之事,就是一个火坑,这是在掘大青的根基啊。
老佛爷那里虽然没有表态,但是,谁都知道,深处蕴酿着暴雨狂风,到时,咱们镖局……”
丘玉林摸了摸肩上的峨眉短刺,也是皱紧了眉头,面色不愉:“当初咱们这些人投奔源顺,谁不是看着镖局好生兴旺,日后能谋一个好前程。
可是,如今看来,太过危险。”
“正是,总镖头一意孤行,咱们说话也没什么份量。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父女两人结交一些夸夸其谈的所谓洋务派。也不看看朝中局势,一杆子得罪这么多人,能有个好?”
罗七微微眯起眼睛,转头看向丘玉林:“鸡公山三当家要进城办事,这次似乎是轮到丘老弟陪同,到时还请老弟帮个忙。”
“咱们兄弟哪用得着客气,七哥想做什么?”
丘玉林无所谓的笑道。
鸡公山离京城不远,是个匪窝,在民间,这类山贼自我脸上贴金就叫做绿林好汉。
他们当然不可能一直呆在山上,抢到银子了,平日里也想花销一下,享受享受。因此,就会进城。
一般情况下,就由有交情的镖局镖师陪同。
镖局人面广,与官面上也有关系,可以提前打好招呼,不会有人抓贼。
而进城这段时间,镖师也会陪同一起,一方面看住他们不要惹事。再就是,打好关系交个朋友……
以后押镖途经山寨时,对方就不会从中作梗,更不会劫镖。
关系好了,一路押镖过去,不但不会担惊受怕,反而会得到帮助。
所以,有人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要是一路打过去,再强的镖师,也可能失手。
失镖之后,赔钱事小,丢了信誉事大,以后生意就不好做。
更严重的,连性命也赔出去了。
“那小子刚进镖局,被我们卡住没有成为镖师,如今身为趟子手,是不能拒绝出镖任务的。你到时把他调入麾下出镖,好好磋磨磋磨。让他明白,在镖局做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罗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我明白了。”
丘玉林点头答应。
他出身巴蜀之地,学得峨眉十字攻手,一手追风快打十分了得。在源顺镖局之中,也算是喊得出名号的镖师。
出镖行任务,调动一两个趟子手协助,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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