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
杨林似笑非笑的看着袁文定。
他想不明白,这个花花公子到底是从小被人惯坏了,还是脑子已经坏掉了?
或者说,他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得顾忌他家的权势,忍气吞声,任凭折辱?
袁文定却没有笑,嘴角的嘲讽越来越大,折扇指了指杨林,“杨师傅,时代已经变了,争强好胜打打杀杀的老一套早就行不通了。
你看看,在上海你号称无敌,是很厉害。但人总不能孤身活在这世上吧,你的家人呢?你的兄长他们呢?还不是要仰人鼻息,乖乖的给人当狗。
要你一个女人怎么啦?这么看着,还想吃了我不成?
不是我说你,起事在即,若敢动我一根毫毛,信不信,有的是人把你杨家连根拔起,都没人敢求情……孙先生都保不住你。”
不知为何,袁文定就是看杨林不顺眼,尤其是当那位歌唱得特别好,长得也特别好看的女人扑到他的怀里的时候。
你说你一个跑江湖下三滥的拳师,嚣张个什么劲?
没见我身边还跟着三个宗师弟子当保镖吗?
宗师又怎么了?还不是乖乖听命。
在枪炮面前,再大的宗师,也只不过是强一点的个人,
“有趣。”
杨林突然笑了,笑得很是欢畅,“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有趣的人。”
话音一落,他五指箕张,力从腕起,一掌就反抽了过去。
掌还未到,劲风吹袭,已经压得袁文定半边脸的肌肉生生凹陷了下去。
“不要……”
“手下留情。”
“好胆!”
三声咆哮如雷震耳。
反应最快的是霍殿亭,本来就心存警惕的看着杨林,他感觉到了对方的冲天杀气。
心知这种人最是不好惹,能够表面打个哈哈,应付过今天的事情那是最好。
因为,他在杨林的身上,看到了与师父李叙文那种相类的气质,就是一种气吞河岳的豪壮。
这种人物,你只能哄着,呵着,哪里能去威胁?
真是吃错药了……
所以,袁文定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要糟。
双脚踏地疾奔,身子一晃,就如山岳崩颓,轰隆隆向着杨林胸前撞来。
八极,贴山靠。
这一式八极招牌绝技,在霍殿亭这位宗师亲传大弟子,暗劲后期的高手使来,比起先前一线天的顶心肘,威势强了何止近倍。
给人感觉,眼前就算是一座山,也能被他撞塌,撞碎。
……
第二快的,就是孙玉舟,事实上,他一直就表现得很是游离。
对大世界的气氛不喜欢,对袁文定的性格也不喜欢。
但是,无可奈何的是,只要是生存在这个世界,就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种种关系,如尘牢蛛网,让人不得解脱。
自家父亲就算被世人尊奉为天下第一手,号称打遍天下无有抗手之人。
但是,面对这种风起云涌的大时代,面对足以改天换地的大事件……就算是再清高再尊崇的拳师,也不得不违逆心意……
总得吃饭,也总要为天下生民,想上一想。
甚至,为武林江湖,做出一个表率来。
达则兼济天下,并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因此,孙玉舟来了,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这位不着调的花花公子。
另一方面,当然是想联通南北,促成大事。
这是当仁不让的大义举止。
当他看到杨林突然一掌出手,心里就暗叫失算。
脚下一滑,如同缩地一般的,就踏到杨林的身前……
双掌身前划弧,眼前就出现一个巨大磨盘,目标直指,杨林扇出的右掌。
他有自信,就算是父亲在这里,面对自己双掌阴阳合力,太极轮转,也要被撼动身形,收掌改换心意。
两人一至刚,一至柔,同时出手,全是天下绝顶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