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谬赞,鄙人行医多年,刚才了使用黄帝内经中的阴阳针,鄙人不才,略通门径,”刘一刀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又安排童子取了装有两支药草的竹筒,有火折子点燃了,升起来一股白色的青烟,在那银针之上依次熏蒸,“此乃秋收的艾草,扶正祛邪之效更佳,”黄太医解释道。
“黄太医不愧为国医圣手,所言不虚,秋收艾草和经霜的艾草,药性大有不同。”刘一刀对黄太医拱了拱手,表示钦佩。
片刻工夫,取下了针,那范张氏穿上衣服,翻身下来床,神色从容,眼见是不再疼痛了,对着刘一刀俯身下拜,感佩莫名。刘一刀又嘱咐了几句,让那范张氏的汉子带她去了。
三人来到另外一大间青石板铺地的房间内,房间内白灰抹墙,分为内外两室,外室墙上挂了一幅本地名士赠送的横幅,上书着雍容大气的四个字:医道圣手。
墙侧摆放了两个榆木的橱柜,橱柜内分别放置着干净外罩,纱布和器械;内室挂着一幅洁白的布帘,刘一刀安排了班图和潘越二人在外室坐定用茶,取出衣橱内的外罩为黄太医换上,走进了内室。
内室中放着一张干净的竹榻,上面铺有竹席,那位赵李氏着了干净衣服躺在竹榻上,一个十多岁小童已经用棉布清洁了赵李氏的面部眼部,“见过师父,面部已经清洁,器械已经蒸煮,赵李氏脉象平稳。”童子见到刘一刀和黄太医进来,上前分别施礼。
“这赵李氏视物不清,眼内如有飞蛾,乃云雾移睛之症,同时,她身体年迈体弱,还有消渴之症,多饮、多食、小便频繁,身体偏于瘦弱、乏力,需要用针刀,剥取下眼目之上的薄翳。”刘一刀说完,从童子手上取过银制的针匣,取出五支如同牛毛的毫针来,也是极速出手巨髎、丝竹空二穴,稍停片刻,端详了赵李氏面部表情,又极速出针,刺入阳白、清明、四白三个穴位。
“先生,为何分时使用五针?”黄太医有些不解问道。
“《灵枢》大要有言:徐而疾则实,疾而徐则虚。言实与虚,若有若无,察后与先,若存若亡,为虚与实,若得与失,一言以蔽之,前二为麻痹脸部止痛止泪,后为缓解眼目疾患,以便稍后针刀除翳,”黄神医恍然大悟。
过了一炷香工夫,刘一刀吩咐童子取来了个银制的匣子,净手后打开银匣子,可以看到有九支针状的器具,都是三寸长短,有柄部、针身、针刃三段,最细者如牛毫,稍粗如猪鬃,最粗者则像钗子。这件那童儿拿起一块有洞的面部敷在赵李氏面上。
赵李氏如同泥塑木雕一般躺在榻上,刘一刀左手撑开其上下眼睑,右手拿毫针刀轻轻摩挲刮动,手掌屹立不动,稳如泰山,细小之变几不可见,片刻后揭出一丝薄如稀薄纱翳的东西放在托盘里,又用取出一个透明琉璃的小瓶来,里面盛有半瓶微黄的液体,散发着微微酒香,轻轻滴在赵李氏的眼目之上,又取了两支空心的银针来分别刺在阳白穴内侧半分位置,只见紫黑的血滴慢慢滴出来,直到变得鲜红如梅花滴在白色的面部上。
刘一刀见血色鲜红,就快速拔出了所有的银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面上挂满了滴滴汗珠,仿佛劳累了一天,委顿在塌侧,“幸不辱命,”刘一刀低低声音说道,声音细小如蚊蚋,几乎不可闻,黄太医看到刘一刀一脸疲惫,仿佛大病初愈,像病人一样手指不停地颤抖。
黄太医忽然醍醐灌顶,大医精诚需要鬼斧神工的妙手,更要一颗医者的强大仁心,心中不由肃然起敬。
过了两炷香的功夫,童儿搀着赵李氏出来,刘一刀写了医嘱,让她一个月内戒食荤辣腥臊之物,将半瓶药水让他每日眼目滴用,言说具有明目、消炎、败火之用,对其眼睛大有裨益,眼见的赵李氏眼可视物了,赵一指为赵李氏找了个滑竿,抬了欢天喜地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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