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曹军来了,距离本阵只有一里。”
荆州军阵前,一匹快马跑到邓先跟前汇报。
“终于来了。”
邓先坐在马背上,握着一杆长戟,身后领着五千兵马,排列成数十个方阵,旌旗招展,战马在风中嘶鸣,刀枪撞击着铁甲,铿铿作响。
“将军,平北将军传令,要我等在接战后立即败退,切不可恋战。”
副将拍马过来说道。
“本将明白!”
邓先点点头,冲着身边一个年轻英武的小将说,
“文长,你的枪法不错,一会儿你上去试试曹信,若能击败他,本将军保你一个别部司马。”
“是,将军!”
年轻小将握紧长枪喊道。
“曹军来了!曹军来了!”
有人大喊道。
邓先伸长脖子,望向远处的山丘。
只见一杆杆红底黄面的旌旗从山顶上冒出来,紧接着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方阵,穿着红色甲衣的步兵方阵,红色潮水般从山丘那边蔓延过来。
两边军阵越来越近,邓先能看到位居中军的曹信,那个噩梦般的身影,每次想到他心口就隐隐作疼。
咻咻~
两边的弓箭手各射出一箭,箭矢落地的地方是对方阵营的前端,也叫作阵脚,在两军间留出一箭之地。
邓先拍马上前两步,正要张嘴大喊,就见曹军阵营里跑出来一个魁梧的壮汉,那人手里端着个锥形圆筒,邓先怕是新式暗器,便立即勒住缰绳不前。
“对面的荆州兵听着!”
牛金抱着大喇叭喊道。
轰~异常响亮的声音,在山谷间悠悠荡荡,叫所有荆州兵的耳膜都震了震。
“对面的荆州兵听着!你们是畜生吗?为什么要烧掉别人的麦子,烧掉别人的房屋,抢走别人的钱粮?大家都是生活在淯水边丹水边上的乡亲,喝一条江水长大的邻居,是亲亲的一家人,你们为什么要听那个姓邓的话,帮他欺负乡亲?那姓邓的出身荆州大户人家,从小没饿过肚子,不知道种田的辛苦,也不知道农民的辛酸,才会随意糟蹋粮食,欺压农民,而你们是大户人家出身吗?不是,你们全他妈都是农民的儿子,是泥腿子,是苦命人,你们怎能帮着一个丧尽天良的公子,对付你们的亲人,对付你们的父母?!你们有心吗?!”
“闭嘴!!”
一开始邓先听着还觉得新奇,但越听越觉得不堪入耳,他愤怒地举起长戟,就要大喊进攻,旁边的副将连忙劝住他,
“将军不可,若是我军主动发起进攻,势必会陷入苦战,很难再诈败撤退。”
邓先紧握着长枪,冲着传令兵吩咐一句,叫几个弓箭手去射死那个家伙。
咻咻咻~
几支羽箭射了过去,牛金利索地后退几步,几个琅琊步兵冲出来,抬着盾牌,摆成一个简易的堡垒。
牛金拿着大喇叭继续喊道,
“对面的兄弟,有没有南阳人,南阳太守曹将军在此,曹将军本来在宛城抓山贼、开垦荒地、修水利、修山路,想方设法让南阳人过上好日子,让大家有饭吃有田种有屋住,可听到你们在这边烧杀劫掠、胡作非为,太守大人十分心痛,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亲自领兵来金阳平叛,太守大人说南阳人是一家人,南阳人不打南阳人,念在你们是听从逆贼的命令,才会杀人放火,欺负自家的乡亲,太守大人决定既往不咎,只要一会儿在作战的时候,你们主动放下兵器,大喊南阳人不打南阳人,我们就会放过你们,太守大人也会宽恕你们的罪过....”
“闭嘴!给我杀!!”
邓先再也听不下去了,挥动长戟朝着前方冲了过去,旁边两副将没有拉住他,只好挥动令旗,全军压上。
而荆州士兵们刚还在挺热闹,听说要冲锋,一个个脑子里乱糟糟的,还没做好准备,只好随着大流往前冲。
“哈哈哈~”
曹军这边,曹信举起大铁枪,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跟着轰然大笑,打了这么多年仗,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真新鲜!
“兄弟们,跟我上!”
曹信踢动乌骓马,率先冲出军阵,两百琅琊骑几乎同时启动,轰隆隆地往前冲。
曹纯领着轻骑兵在最外围,准备迂回包抄。
就看到中间场地上千个琅琊步兵举着武器,咆哮着往前冲,靠着两条腿,竟然比马跑得还快,像是狼群一样。
曹纯咧咧嘴,鞭打快马,不敢落后。
咻咻咻~
荆州军的弓箭营开始射箭,击打在琅琊骑的铁甲马铠上,叮铃哐啷作响。
“杀!”
曹信夹着大铁枪冲在最前端,很快就看到了满脸愤怒的邓先,邓先也看到了他,忽然脸色苍白,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勒住战马,大喊着撤退,掉头向后跑。
“逆贼邓先别跑!!”
曹信大喝一声,就要纵马追击,斜刺里冲出两个身材魁梧的将领,分别是新野排名第二第三的猛将,一人挥舞大刀,一人拿着熟铜棍,同时朝着他招呼过来。
“来得好!”
“霸王卸甲!”
曹信大吼一声,挥动九尺半长的大铁枪,只一枪就将那副将的阔口大刀击飞,连带着将那副将击落马下。
那拿着熟铜棍的将领,挥动铜棍朝他头顶砸下,若是被砸中,曹信必定要遭殃。
说时迟那时快,他枪杆一横,在熟铜棍距离他头部半尺的地方,稳稳挡住砸下来的熟铜棍。
铿噹一声。
熟铜棍击中大铁枪的抢杆,顿时火花四溅,闪得曹信禁不住眯了下眼睛。
不等对方撤回熟铜棍,曹信调转枪头,朝着对方狠狠抽过去。
那武将动作也不慢,迅速撤回熟铜棍,以一招托塔式,横着熟铜棍拆挡。
噹~大铁枪击中熟铜棍,咔嚓一声,那人双臂向下一挫,惨叫一声摔下马去,显然是双臂被长枪震断。
曹信一枪了账,正要驱马继续追逐邓先,忽然看到乱军中,廖化与一荆州小将斗得难分难解,隐隐落了下风。
曹信诧异,在琅琊军七大将领里,廖化年纪最小,武力是最差的一个,但也在武将中也是二流,怎么会跟一个荆州小将斗得不相上下。
曹信挥枪挑飞几个荆州骑兵将领,冲到廖化与那小将不远处。
“勿那小将,你姓谁名啥?!”
“义阳人魏延,见过曹太守!”
那小将大喊道。
“魏延?哈哈,你不错,那义阳也在本官辖下,你可愿降?”
曹信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小将愣了下,哪有人在打仗的时候招降?
嘭~
就在他失神之时,廖化瞅准机会,一记并不太熟练的百鸟朝凤,将魏延扫落马下。
“哈哈,元俭,是你捡了便宜。”
曹信打趣道。
廖化脸色通红,尴尬地说道,
“将军,等回去了我一定好好练武。”
“哈哈,那魏延,我先去杀敌,你留在此地,我们稍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