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鸟雀玩物,既然死了,自是因为无趣。”
只这一句,范老父子心底生寒,当即把她的父亲叶桓之给请了过来。
老夫子在叶桓之面前把他女儿平时如何如何顽劣,如何如何飞天遁地,自是一顿好说。
叶桓之被说得颜面无光,只能怒目圆睁地看着自己顽劣成性的女儿。
待老夫子训完之后,叶桓之借过老夫子的家法,对着叶幻桃的小腿一阵好抽。
抽得小丫头“哇哇”乱叫,眼泪也是哗啦啦地往下直淌。
看到已经达到了预期效果,老夫子赶忙往两父女中间一挡,又一把把家法抢过。
“虽然棍棒下面出才子,但是孩子还在长身体,打坏了也不好。”
迫于父亲的责骂,叶幻桃写了篇千余字的保证。
看到一边抽泣一边写着保证书的公孙礼成,范老夫子有种收服了一头小兽的满足感。
屋内皆大欢喜,屋外却有一人带着劫后余生的窃喜。
他就是梅洛笙。
“叶幻桃,之前帮你受了那么多次打,这会也该轮到你了,哈哈。”
其实真正杀死得闲的人是他,而叶幻桃只是以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而背了锅。
躲过得闲一劫的梅洛笙,心中的顽劣执念愈加肆虐,得闲一事约莫三月之后,他把一纸誓词丢到了叶幻桃的面前。
“啥玩意儿?”叶幻桃没看就丢了回去。
“你看看!”梅洛笙又给丢了回来。
叶幻桃接过来一看,是段誓词。
“从今日起,礼成与洛笙义结金兰,永世不变。”
“妙极!”
叶幻桃当即拉着梅洛笙往地上一跪,摁着他的头和自己来了个三拜。
从此以后,两人更是形影不离。
自从两人结拜之后,行为举止收敛了很多,待人接物虽然还是偶有调皮,但是大体都尚算得体。
于是范老夫子也便放松了对他们两人的关注。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梅洛笙失踪了。
“说!梅洛笙他究竟去了哪里?!”
范天成已经是第五十三次逼问。
叶幻桃仍然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
“我都回答八百遍了,我不知道!他这么顽皮,指不定偷溜回家了!”
哪怕梅洛笙父母跑到天成书院,痛哭流涕地求她说出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是在哪里,她也只是冷冷说道。
“他也是越来越无趣了,我哪知道他跑哪里去了,我对于无趣的东西,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
他又何尝不是?他对于无趣的东西可是比我做得更甚。”
看着对于同窗好友失踪如此冷漠的叶幻桃,不光梅洛笙的父母觉得心寒,连范天成心如冰窖。
他第一次感到竟然看不透一个孩子,那些对着学生恩威并施的日子突然变成了此刻堵在胸口的一口气,让他想吐又吐不出。
而这口气终是在半个月后变成了一声扬天长啸,因为他发现了梅洛笙和叶幻桃结拜的纸条。
突然之间,他大彻大悟,扬天长啸,把庭院中的鸟雀都惊得飞起了一拨。
几日之后,办学几十年的范老夫子,把天成书院的所有师生全部遣散回家。
又命人把天成书院的牌匾从门头摘下,丢进了库房,接着一头扎进了书房。
“我要专心著书,不要打扰我。”
范天成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看着缓缓关上的书院大门,公孙礼成吹了下额发,喃喃道:“这天成书院也是无趣了,对吧?”
虚空中隐隐传来作答之声:“对啊,无趣它关了也罢。”
这声竟是梅洛笙之声!
公孙礼成对此虚空中的梅洛笙之声回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叫你,梅洛笙,还是……?”
“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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