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嫡长姐。
这是嫌只给自己吃下有问题的糕点还不够,要近距离观赏自己出笑话的丑态吗?这样看来,那水晶金糕之中的问题便多半是泻药了,亏得自己先前还觉得这位嫡长姐相比那两个好上一些,这样看来,齐家却是每一个好东西。
没来由地一阵烦闷,即使理性上知道自己不应该作出这样的反应,但齐夜还是直接选择闭口不言,不想去理会齐烟的搭讪。
齐烟戳了几下,见齐夜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担心,“你怎么啦,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
“这不正是长姐想要看到的吗?”
齐烟一时哽住,她也没有料到齐夜会突兀地蹦出这一句来。惊愕过后再去看齐夜的神情,只见他也有些悻悻,像是在懊悔一时冲动便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一时脱口而出的话语最是能够反映心底的真实想法。齐烟蹙起眉,觉得似乎着齐家诸小辈之间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兄友弟恭,甚至齐夜可能在暗地里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如此这般模样。
不清楚事情真正的原委,齐烟觉得自己不好过多逼迫齐夜,避免适得其反。倒是齐夜,看着就此消沉下去的齐烟,心里懊悔自己直接点明了她的目的,怕是会招来更多的报复和欺侮。
除夕守岁的夜晚漫长,好在新年的气氛热闹,大厅中各家老爷夫人们觥筹交错,孩子们也都七嘴八舌,投壶打牌,冲淡了漫漫长夜。
期间,也有弟弟妹妹来邀请齐烟加入他们的游戏,齐烟显然心不在焉,草草玩了几局便又回到了齐夜身边,无言地陪他一起缩在角落。齐烟一直抱膝坐着,下巴搁在膝盖上,显然是想什么东西出神,一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都没有再和齐夜主动搭话。
钟声一敲,家中的孩子们都从主母那儿领了红包作为彩头后,这除夕夜的守岁也就落下了帷幕,众人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大厅。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齐烟早就有些困了。家宴好歹规矩还是宽松些,对这些小辈也不那么严苛,是以齐烟领了红包就迫不及待地拉了桃香回了自己的小院补觉,也没有看到身后齐夜探究的眼神。
齐夜目光沉沉,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自己却还是没有一点难受的反应……难不成真的只是单纯给这一桌分享稀奇的糕点?
他不信。
不知何时,喧嚣的热闹已经褪去,目之所及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洒扫的下仆忙忙碌碌。
这才是应该属于他的氛围,没有人在意,没有人陪伴在侧,只是一个人静静地隐在角落,扮演好属于他的角色。
明明今夜什么都没有做,可单单是处在这样的热闹之中便让齐夜觉得身心俱疲。齐夜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屋子,余光却不经意间瞥到一个食盒,是齐烟最后连着盒子一起给他的糕点,临走时还特意叮嘱自己一定要带回去吃。
自己不拿回去,怕是明日又要拿这个说事了。齐夜没有过多犹豫,提上了食盒,在黑暗中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到了自己的房中,他也没有开灯,而是在黑暗中将食盒往地上一掼。若是被问起来,就说自己不小心在黑暗中把糕点碰到了地上,实在是不得已浪费了嫡姐的一番心意。
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讽刺,齐夜慢悠悠地擦亮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油灯。有那么一刹那,他嘴角的讽刺被惊愕所取代。
只见那食盒被砸开的不仅仅是盖子,还有一个正常轻易看不出来的夹层,里面的各式糕点滚了一地。
这个嫡姐,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一个想法在齐夜的脑海中悄悄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