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仍是心有顾虑。
此番金门海战,他的战果固然是丰硕,可自身折损也极大,精锐损失过半,足可谓元气大伤,如果这个时候朝廷或者说朱由检将他一脚踹开,那他哭都没有地方哭。
只是将希望寄托在朱由检的良心上,郑芝龙心中实在是没有底。
熊文灿见其还是惴惴难安,便言道。
“一官,这种事为兄还能骗你不成,你我同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是能在台湾立住脚跟,对为兄也是大有裨益的事,为兄岂能不帮衬你?”ωωw.
有了这话,郑芝龙心里才算是踏实一些,点点头叹气。
“既如此,朝廷那里都仰仗大哥了。”
“应该的,应该的。”
熊文灿连连点头,眼见着大夫进门便起身:“一官安心养伤,为兄这便去给朝廷写奏疏。”
“大哥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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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文灿的奏疏是和洪承畴的战报前后脚入的京,北京城的气氛瞬间变得喜庆起来。
“金门海战大捷、洛阳大捷。”
王承恩大步流星穿行于殿阁楼宇之间,走到哪便喊到哪。
“所有奴婢都听着,给咱家喊,出宫去喊,大声的喊!要让全北京城的人都听到,都听心里去,咱大明朝还是那个如日中天的大明,什么内忧外患通通一扫而清。
陛下是天赐我大明的中兴之主,这好事喜事才刚刚开始,将来,有的是好日子。”
司礼监上下忙了起来,一个個宦官宫娥被王承恩当成传令兵来用,都撒出了皇宫开始满城的宣扬。
朱由检觉得这样实在是动静太大,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己这几年来的本意吗。
不借着这股大捷的东风来为自己养势,那还等什么时候。
念及至此,干脆便再添一把火。
“国家大喜,朕得重重的赏,要举国同贺。”
朱由检洗干净手,亲自提笔写下圣旨。
“大赦天下,除死囚以外,所有监犯通通特赦,便是死囚也推后一年处决,另外,今年全国的赋税都免了!”
原本还喜不自胜的王承恩立马清醒过来,觉得朱由检是不是高兴的过了头,赶忙拦上一句。
“陛下,赋税可不能免啊,今年改了实物税,朝廷岁银本就少了许多,辽东那,还指着银子发饷呢。”
朱由检冲王承恩一笑。
“张献忠兵败伏诛,谁给张献忠提供的军粮军饷?”
后者立马恍然大悟。
“八大晋商!”
“一年的赋税才几个钱。”朱由检将玉玺重重卡在圣旨上,脸上,露出已经许久不曾有过的狠辣。
“让曹化淳去办,记住,斩草,必须除根!”
王承恩打了个哆嗦。
这个根,到底得是多少颗人头才能算的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