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贼逆,左右无非是一群暴民耳,既无后勤也无军备,所谓依靠往往是借助地利和朝廷打圈圈,以下官来看,对待流寇当全力围剿,逐步压缩他们的流窜范围,不使其有转圜之余地。
以剿坚抚,先剿后抚,不给其任何喘息机会,杜绝死灰复燃之可能。”
“洪承畴你好大的胆子。”胡廷大为不满:“边剿边抚是宪台亲定之策略,你竟然敢公然置喙更改,流寇亦为我大明之子民,盖因天灾缺粮而沦为盗匪。
有道是:民大饥为盗,何罪之有?你却如此狠毒,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三番两次被呵斥的洪承畴也是来了脾气,反怼道:“他们是贼,我们是官,官不剿贼何必为官,这群流寇一旦被围剿至穷途末路,就会假意请降,以此来为自己争取时间,正是因为朝廷三番四次对他们高抬贵手,才导致如今陕西流民之患越剿越大。
天灾不断,如今时下五月,已有大旱之势,想来今年又是一个荒旱年,若今年再不能剿灭高逆,等到年底、明年,我陕西几百万百姓就将是几百万流寇!
时不我待,不可久拖,越早剿灭高逆,咱们才越早有精力来预防灾情、赈济百姓。”
“你......”
刘广生适时抬起了手:“行了!都是替朝廷做事,何必相互争执自生嫌隙,彦演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宪台总督三省剿匪事务至今,匪患却是越剿越大,这也是事实。
老夫要尽快入京面圣,当面陈以陕西之事,这期间,若是能将陕西流寇之患弹压下去,想来陛下看到,也会体恤我省上下之艰难,若朝廷可以对陕西施以援手,今年这个灾年未必不能度过去。”
洪承畴作揖一礼:“抚台英明。”
胡廷虽还有不满,但也只能面上妥协,道上一句:“抚台英明。”
“那就这么说了。”刘广生甚为满意的起身:“彦演。”
洪承畴忙应声:“下官在。”
“老夫虽为巡抚,却无决断之权,汝先暂任陕西总兵一职,相关的公文令信,老夫会向宪台呈禀,老夫即将启程往京,这期间你要好生努力,不求剿灭匪患,但也不可再让匪患蔓延扩大。”
洪承畴激动不已,颇觉被信任重用,因而动情道:“下官多谢抚台信任识拔,请抚台放心,下官一定戮力而为,断不会辜负抚台厚望。”
刘广生颔首,挥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胡御史留下。”
佐官们告辞离开,只剩下依旧满脸不爽的胡廷。
“老夫入京之后,陕西一应事务,还需怀义你多多操持。”
胡廷勉力拱手:“抚台且放宽心,下官省得,若无事,下官也告退了。”
望着胡廷毫不留面的起身离开,刘广生重重叹出一口气来。
这胡廷为官散漫慵懒,对正事一点都不上心,但却唯独喜欢打消别人的积极性。
消极、懈怠。
动不动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但你若要问计于他,那胡廷可就说不出来话了。
用这样的人为官,大明朝怎么能好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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