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害死老百姓的是朱由检这个皇帝,不是他们地方上这些官员。
我们东林党可是爱民如子的!
朝会一散,满朝的东林党官员便在承天门外一拍两散,温体仁、周延儒一派的人聚在了一起,商量着如何扳倒钱谦益,而成基命等几名阁臣则相聚去了钱谦益府上。
“今日温体仁这是发了什么疯。”成基命还没闹明白情况,因此还心存侥幸的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话不能摆到桌上慢慢谈。
还有周延儒,没想到此人竟然和温体仁狼狈为奸,背刺我等,今日咱们在朝会之上互相攻讦尽失体面,明日传扬开来,天下人皆知我等党内不睦,有伤大局啊。”
钱谦益干笑一声:“成阁老啊,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今日这堂戏,是陛下让唱的,温体仁不过是因为一己私欲,做了陛下的刀而已。”
如此一言顿时让成基命几人大惊失色。
“陛下要......”
王永光则急声言道:“陛下不是说要保全我等之性命吗?”
“皇上的话你也信?”钱谦益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悲凉:“当今这位嘴里有过一句实话吗,受他蒙骗而死者不知凡几,所有人都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想想当初的骆养性,他可是皇上的忠诚走狗啊,一条看家护院的忠犬,可结果呢,不还是不明不白就死了,除了皇上,谁能杀他。
用完即弃,说杀就杀。
自古以来如此多帝王,即便是喜怒无常者也未有如今日这位这般,你甚至还没有观其喜怒,便在莫名其妙中掉了脑袋。
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缘何而死!
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他的话来,以求还能保全家族,不然的话就和朱纯臣、陆完学、田尔耕、许显纯等人相同下场,九族尽诛。”
成基命打了个哆嗦,又抄起了那句话来:“实乃千古未见之暴君。”
“成阁老小心隔墙有耳。”王永光赶忙拦住:“可不敢说这话。”
钱谦益长叹一声:“陛下如今内有锦衣卫,外有京营、关宁军、登莱军,可有军权尽握于手,两厂余孽虽已销声匿迹,不过恐怕也早就被陛下收入麾下,充为鹰犬爪牙。
加之尽屠百官勋贵,抄没家财无数,要兵有兵要钱有钱,大势成矣,咱们斗不过他了。”
成基命一想到未来之惨景便不由一颤,哆嗦着开口:“难不成,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他干的事咱们可是都知道的,他就不怕咱们破釜沉舟,将其恶毒行径大白于天下?”
“你去试试?”
这个时候素来沉默的何如宠开了口,冷冷一笑:“以咱们这位皇上的手段,想必已经备好了后手,只要咱们敢说,咱们就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
汉奸说的话,天下人还能信吗,就算天下人信了又如何。莫不成咱们还指望那些草民会为咱们伸冤,杀入京城来报仇啊?
史书上不会记下来的,百年后后人就忘了,而咱们既要背负汉奸之骂名遗臭千年,还会被凌迟处死。”
如果左右都是个死的话,那么尽量选一个别太疼的死法。
有些痛,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大堂之内顿陷沉默之中,良久之后才是钱谦益的幽幽一叹。
“诸公珍重吧,过些日子想必钱某就会被下入锦衣卫狱,届时陛下会让百官、各省共议钱某之罪,以起到分裂我东林党之效,钱某无能,怕是护不住诸公了。”
一句话,几人齐齐色变。
钱谦益这是打算,拉他们下水不成?
大难临头各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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