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
这可真是一个令人作呕的名字。
钱谦益惊问道:“奸逆带来了多少人?”
“仅魏忠贤孤身一人。”
这下紧张的气氛才算化开。
一个人来能有什么好怕的。
朱由检于是点头:“召他进来吧。”
“是。”
曹化淳转身离开,不多时便将一脸倦色和满头白发的魏忠贤带了进来。
形如枯槁的面庞哪里还有昨日的威势神气。
才只是短短一夜,魏忠贤仿佛老了几十岁。
“老奴,叩见陛下。”
朱由检俯瞰着,沉吟许久才开口:“你来,做什么?”
魏忠贤言道:“回陛下,先帝大行之后,司礼监上下都慌了分寸,竟然阻拦礼部入主先帝祭仪,老奴有罪,司礼监上下都是宦人,哪里比得上礼部。
因此操办先帝大行祭仪的事,老奴请旨归于礼部来办,另外,老奴年老体衰,已无力再操持司礼监,恳求陛下准老奴,辞去司礼监职务,去督造先帝陵寝吧。”
东林党人无不目露惊骇,旋即便是万分狂喜。
魏忠贤这是,认输了?
胜利来的也太快,太让人鼓舞了。
这个时候,户部给事中闫纯泰站了出来,大声言道。
“陛下,臣要弹劾……”
“闫纯泰!”
叶向高强撑着病体开口喝住:“今日是先帝大行的礼议,无关的事不要说,给先帝操办祭仪才是我等为臣子者当务之急的大事。”
朱由检瞥了一眼那闫纯泰,满心嘲讽。
这是看到魏忠贤认输,就打算迫不及待乘胜追击了?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这里是皇宫,是皇宫就还在魏忠贤的地盘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
收回目光,朱由检望向叶向高,想征求一下后者的意见。
老狐狸直接闭上了眼,病仄仄的样子好像死了半截一般。
话,只能朱由检来说了。
“朕初登大宝,很多事还需群臣佐助,内廷诸事繁杂,魏公公久在司礼监,还望再替朕操持一段时间。”
“司礼监的王体干比老奴更合适。”
魏忠贤不拿朱由检的话当回事,直接说道:“老奴干不动了,就让老奴去替先帝守陵吧。”
说完也不等朱由检再开口假惺惺挽留,直接转身就走。
直等到魏忠贤走远了,之前的闫纯泰又蹦了出来。
“阉宦大胆,陛下,这魏忠贤太目无尊上了。”
没人搭理他,因为就在闫纯泰话音落下不久,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就走了进来。
“陛下,锦衣卫昨夜查明,户部给事中闫纯泰通敌叛国,与建奴暗通款曲,臣请旨拿办。”
魏忠贤以前就是这样,从来没有隔夜仇,更何况如今。
闫纯泰肝胆具碎,开口向朱由检、叶向高求情。
但这时,没有一个人会救他。
魏忠贤确实要倒台了,但人还没死。
没死,就没到大家伙弹冠相庆的地步。
几名锦衣卫锁下了闫纯泰,拉出奉天殿。
从始至终,东林党无人敢开口求情。
朱由检自然也是冷眼看着。
片刻,甩袖离开。
“今日就到此为止,礼部入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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