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般,何年感觉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下沉,周围都是血腥味,自己浸泡在这些液体里慢慢被吞噬。
她拼命的求救,周围却除了她的求救声安静无比。
最后她被那些血腥味的黑色液体所吞没,伴随着浓烈的窒息感,何年猛的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吸着。
心脉又开始痛了,她捂住心口,满头冷汗。
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让自己这样,江何年这么多年在江家也是这样过来的吗,噩梦缠绕,没有好觉。
不过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喝断片了,是白昑把自己送回来的?
揉了揉脑袋,她今天还要去见那些族亲,争取把江宁权交给尤川哥他们处理,唉,真麻烦啊。
洗漱打扮过后,何年便去了江家的议事堂,几个族亲看样子已经等待许久了,脸上还有着不耐。
“久等了,各位长辈。”何年落座,先给这群老顽固赔个不是。
江宁御也在场,未等那些老家伙开口为难何年,便替何年解了围,“昨夜小年清理门户辛苦了,还有伤在身,可好一些了?”
还是小叔好,看看小叔多让人舒服,何年笑了笑,“无碍,多谢小叔关心,各位长辈,今天召集大家来,确有要事,各位也知道,我们江家能有现在的地位不易,各代家主皆谨遵家规,江宁权不仅妄图夺取家主之位,还与外人同流合污把江家卷入夺帝之战,更是不顾江家现如今的安逸抓苗疆人来做成灵偶,这是在引战江家和苗疆,其行径之恶劣,有目共睹。”
数十位老族亲,仅有四位支持江何年,其余六人都是被江宁权收买的老东西。
“就算您继任了家主之位,也不能把江宁权交给万毒窟的那两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再怎么说,江宁权这一生都献给了江家,于情于理,都不该恶劣处置。”
一个看着就像是江宁权的人的族亲开始道德绑架,这话让何年感觉到心肌梗塞。
何年出声打断他,生怕这个狗嘴里吐出象牙砸死自己,“那照您的意思是,我们江家和苗疆开战?百年的安逸,就要葬送在江宁权手中了吗,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承担错误的人,我们不交人,就是等同于在包庇江宁权,认可他的做法,怎么,你觉得江宁权做得对?”
这个族亲顿时吃瘪,噤了声,用眼神示意别人。
“你眼睛怎么了?”何年看着这个族亲,冷漠的问道,就这?看她怎么给这群老东西上一课。
“不知您是否有继任家主之心?若您继位家主,江宁权随您处置,若您有心把家主之位给别人,那您怕是无权处置江宁权,江家上下,到底还是要讲一个尊卑的。”
这个族亲显然就聪明很多,他特意调查了何年近期的状况,知道何年与万毒窟的少祀官交好,两人看样子有意成婚,那就抓住这一点,做文章。
“我看你们都没有听我在说话,家主谁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和苗疆开战吗?江宁权犯了错,就应该承担,你们这是在包庇纵容!”
什么意思这个老东西,跟自己提尊卑,呸,有种你当家主啊。
“您若是继位家主,自然可以随意处置江宁权,但是您再不可离开江家,直至百年之后,下一任家主继任。”
这个意思便是,她想要给苗疆交代就要当家主放弃爱情,如果不当家主就不能随意处置江宁权也不能给苗疆一个交代。
无论她选哪个,她都会有所失去。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沉默了许久,何年看着这群人,除了小叔江宁御,其他人都点头,虽然这个老顽固是江宁权的人,但是江家家规确定是这样。
“我再考虑考虑吧。”何年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还有事,诸位自便。”
离开议事堂后,何年思绪很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不能两全,自己答应过江何年,要好好守护江家,可自己也想和尤川一起共度一生。
她终于明白了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爱情,公道,她不知该选择哪个,尤川哥是万毒窟的少祀官,更是整个苗疆的少祀官,他的心上人的义父对苗疆人下了毒手,他也一定像自己一样为难吧。
她不想让尤川哥为难,也不想让尤川哥为了自己去背叛苗疆,背叛自我。
他本就应该是一只翱翔万里的鹰,万毒窟是他的家,若是让他为了自己去背叛万毒窟,他会为难,自己也做不到。
她喜欢的不仅仅是尤川哥的温柔和模样,更是他对万毒窟的责任,担当,还有那股道义。
如果自己永远留在幽州可以让尤川哥过得好,那便是值的。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何年就在江家待着,尤川没有去寻她,他想等年年处理完了事情两人去幽州的萤火江看看。
黄昏的萤火江很美,他们都带着心上人去看了。
远远的,尤川便看到了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