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平时的平坦,礁石顶部密密麻麻地聚满了海螺。这样的场景年复一年,就像雁南归一样的准时。
我伸出双手一拢,手上便有了一大堆海螺。折返身体游向海面,将海螺扔到木筏上,随后再次潜入海底。
在海水上涨之前,我必须尽可能多的采捕海螺。海螺煮熟后风干,会是最营养美味的小吃。在食物匮乏的冬季,围着柴火吃着海螺干儿,是最好的享受之一。这会给晓静带来更多的奶水,去喂养婴儿。
食物虽然是共享的,但多劳多得从来是公平的内容之一。
如此这般几个回合下来,木筏已经有点侧斜了。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贪心而丢掉既得的一切。于是扒在木筏边沿稍事休息了一会儿,推着木筏缓缓向回游去。
海滩边,大家各自带回了自己的收获:有各色海贝、硕大的牡蛎、新鲜的海鱼和各色海藻。但显然海螺是更难得的渔获。大家聚了过来,将海螺搬下木筏。
一路欢声笑语,部落成员聚集到沙河边,清洗战利品。
虽然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茅草屋,但在好天气里,大家更愿意在沙河边支灶起火。尤其是冰雪刚刚消融的春季和河流平稳的秋季。
今天的猎获很是丰富:几只野鸡、野兔,甚至还有一头野猪;成堆的贝壳和海鱼堆在河边,当然包括我的海螺;一块被流水冲刷得光滑洁净的磐石上,堆放着新采摘并清洗过的野果和野菜。
几块石头简单堆砌起来的炉灶,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冒着油的松枝,安放其上的陶罐里,咕咚咚的泉水中翻滚着金黄的鸡汤;野兔用树枝串了起来,在通红的炭火上逐渐变得金黄诱人。撕下一块冒着热气的兔肉,只需要蘸一点点盐,就是再好不过的美味了。野猪的内脏炖煮至烂熟,猪肉则大多被腌在坛子里,留作冬季的食物储备。
海鲜只需要简单一煮就可以了,生鱼片更是再美味不过的了。巴掌大的海蛎子丢在炭火里,不多时便有浓烈的焦香冒了出来。吃剩下的各种贝壳随意地堆在山脚下,居然积累成一座小小的山包。
大自然是慷慨的,只要你足够勤劳,山海的恩赐足以让族人生活得无忧而快乐。
在这个大丰收的季节,晓静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丈母娘,这个部落中掌有神权和部落管理权的大家长,甚至命令族人开了一陶罐美酒。美酒不易得,是用一头野猪从那些远方来的客人手里交换得到的。
秋高气爽,明月静静地挂在天空上,微醉的人们在河边燃起了篝火,通红的篝火烧红了每一个人的脸,喜悦和兴奋在部落中蔓延绽放,人们用笑声和歌舞赞美着这个美好的季节、美好的世界、美好的人生。
狂欢一直延续到月亮转到天空的另一边,黑鹰岭上有狼的啸声传来,告示人们,属于它们的时间开始了。
静谧的夜晚掩藏不住人们的亢奋和激情,茅草屋不时有女人音调各异的欢悦和男人浓重的喘息渗透出来。苍天以春色的诱惑,传播着生命的种子,去丰富生活的色彩、赋予世界以灵性、演绎自然的智慧。
(此处省略三百四十七字)
马,黑骏马。
直达天际的大草原上,一匹油黑锃亮的马儿,哒哒哒哒地优雅地奔跑着。伴随着他的,是一匹四肢修长,通体雪白的马儿。野花的芬芳与草地的清香混杂在一起,呼唤着他们去向草原的更深处。清风撩起他们的鬃毛,悠闲地飘动着。
他们互相打着响鼻,亲吻着彼此的面颊,脖颈摩擦间表达着自己浓浓的爱意。
此时此刻,天地间的一切不复存在,充盈彼此心间的,只有无尽的爱意。他们愿意将自己流水般融进对方的身体和心灵,一直到永远…
终于,他们消失在草原和苍天结合之处、消失在最馥郁的花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