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抖什么。”她矮了矮身子,伸手抓起她下巴,“看清楚本宫,本宫本无意于太子妃的位置,但你不该动我的人!”
话毕,她挖了她双眼。
立即哀嚎声填满整个院落。
亦羽带着苏林以及侍卫赶来时,落入眼睛的是一残一瞎。
“我近来下职后都在国师府,未曾临幸过她俩。”亦羽嘴角却微微勾起。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她的语气依旧冰冷。
“你为何置气?”亦羽疑惑。
“万众生灵一律平等,她们杀了人,行了恶就得受到责罚!”她拂袖而去。
众人见她轻飘飘地离去,又瞧地上的两人,不敢相信那般柔弱的女子能断人骨头,还敢挖人眼睛。
如此,她得罪了两方势力,两方联合,要将她置于死地。
皇后娘娘怕黑手加害于她,将她安置于她殿宇一侧的小院严加看护,身边只留紫兮跟一旁。而,玲珑正如她的名字,偷偷出宫,找到萧威要救人。
所以萧楚一回京都便知晓他的嫡妹被看押,被关了冷宫,她得多害怕啊。
他心下焦急万千,她那般胆小,她是他们捧在手心里护着长大的,从没人敢给一点点颜色,哪怕脾气不好的阿父在她面前也得是和颜悦色,轻声细语。
他要把她带走,护在身边,一辈子都护在身边。
可眼下,他错了,帝王没有出一声,而那些朝臣叽叽歪歪定他的罪,他一抬剑,胸口竟穿透一柄剑。
“嫡妹不怕,兄长生死都守护你。”萧楚无力垂下的眼睛发现,她的裙摆已被血染红,他想起母妃极其讲究爱干净,嫡妹也是如此,于是吃力地伸手擦着她的裙摆,“兄长血把嫡妹衣裙弄脏了。”
“太医,太医。”她嚎叫,她摇头,她不想他死,是真的不想他死。
“嫡妹,不哭。”他是不舍的,也是自责的,于是喃喃道,“怎么跟母妃交代。”
她眼睁睁地看着半躺在怀里的萧楚,两眼开始涣散,只留出气,已没有进气,“兄长不要走,兄长不要走。”
萧楚眼角的泪缓缓而下,已是不能再出声。
“太医,太医。”她继续叫着,可没有,殿内所有人处在原地,终是局外人,终是看客。
“快传太医!”亦羽上前,正要伸手去扶萧楚,被她拍打开。
萧楚没能等来太医,身子沉下。
“他剑未出鞘!为何要杀他!他于战场上的伤痕未痊愈,为何要杀他!他只是位兄长要护好自家妹妹,仅此而已,为何要杀他!”她眼泪鼻涕一把而下,怒向亦羽,“你即纳了两位良娣,却又虚情假意玩弄情根深种,让他们将怨气使向我;我无意于你的富贵权利,只求安稳一世,而你却把我往后宫争斗的漩涡推,若是你平日里待见一二,她们又何需杀我雯芯!这就是你说的体面,雯芯死了,我兄长也没了!”
亦羽的手杵在半空,良久未能回神。
“兄长醒醒!”她伏在萧楚身子上痛哭,“此间再无人唤我‘嫡妹’,此间再无人纵我性情。”
“孩子。”皇后娘娘赶过来,顿时目瞪口呆。
她的哭声填满大殿。
“孩子。”
皇后娘娘矮身扶她,她对向她的眼神,“我没有兄长了,没人唤我‘嫡妹’了,我没有阿父,没有阿母,现在连兄长也没了。”
她拔出插于萧楚胸口的剑,起身道,“这剑是谁的!”
一侍卫上前认道,“在下。”
顷刻,那剑贯穿那侍卫身子。
“拿下!”朝官中几人大呵道,“大殿上敢行凶,将此妒女恶妇拿下。”
“谁敢!”一声怒吼,皇后娘娘挡在她身前,也将她护在身后。
这时相国上前,立于中央,向依旧坐于尊位不动声色的帝王跪拜,“朝堂大殿,不可携兵器;除皇家侍卫,不可出兵器。自来的律例,不可违背;天家威严,不容亵渎。”
而此,大殿慢慢复以平静。
相国沉沉向帝王叩头,而后起身,走向一侍卫身侧,拔剑自刎,留下一句,“老夫替孙女受罚。”
“父亲。”皇后娘娘惊叫。
他们的血染红了大殿。
兄长为了她没有,外祖父为她也没了。
她的泪水扑扑而下,心口很疼,心神压抑得很难受,一阵翻涌,一口鲜血喷出。
眼前一黑,在倒下时,心神却豁然,元神竟归体。
这场景,她经历过,她忆起了,她是天玉七柃,也是风玉七柃,她是魔尊之女,也是九重天战神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