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又说:“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李水说道:“只有你我还有赵佗,三人知道。”
李信皱了皱眉头:“这就奇怪了,为何我看不少朝臣,都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呢?你看看淳于越,再看看王绾……他们脸上都带着古怪的微笑。”
李水向周围看了看,果然和李信说的一样。
于是……李水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李水感慨了一句:“我只能说,这朝堂上的水,太深了,我真是看不透啊。”
…………
议政殿大门打开,百官入朝。
朝议和往日一样,没有太大的区别。
起初的时候,百官还希望皇帝能提一提胡亥的事情,告诉大伙为什么胡亥公子被关在宫中。
但是嬴政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意味着皇帝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给朝臣任何求情的机会。
于是,朝臣们也很识趣,没有多嘴多舌。
对于始皇帝的脾气,他们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什么事可以劝谏,什么事不可以劝谏,如果闷着头做了愣头青,回头腰斩的时候,哭都来不及。
等政事说完了之后,朝臣们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李水。
按照习惯,这时候李水应该跳出来胡作非为了。
但是李水什么都没干。
朝臣们微微有些失望。
以前李水没来的时候,朝堂上岁月静好,他们已经习惯了。
李水到了之后,动不动就闹事,他们开始的时候很不适应。但是后来适应了,觉得倒也不赖。
现在可好,吃瓜吃习惯了,忽然没瓜了,于是上朝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嬴政见众人都不说话了,就看了旁边的小宦官一眼。
小宦官会意,正打算告诉百官退下。
忽然,赵腾站出来了。
众人看见赵腾出来,都有点紧张。
赵腾这家伙,可是六亲不认啊。他只认陛下一个人。
前一阵子,赵腾似乎和王绾、李斯走的有点近。不过,那也只是有点近而已。
如今赵腾居然站出来了?他要弹劾谁?此人若是想要弹劾别人,可不会提前透露消息啊。
一时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赵腾向嬴政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臣听说御史冯刃疾,要弹劾某位大人。”
朝臣:“……”
这样也可以?
冯刃疾弹劾不弹劾别人,为什么要由你帮着告诉陛下?
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
嬴政也有点纳闷,他看了冯刃疾一眼:“冯刃疾,你要弹劾谁?”
冯刃疾的冷汗早就下来了。
他本来的打算是在后面装死,一言不发到朝议结束也就好了。
没想到,赵腾居然主动站出来,把自己给报上去了。
这家伙……太坑人了。
冯刃疾看了赵腾一眼,对方也正好回过头来看他,并且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赵腾的眼神,分明是在说:满朝文武,只有你能告倒槐谷子。冯兄,勉乎哉!
嬴政微微有些不快,提高了声音说道:“冯刃疾,朕问你,要告谁?”
冯刃疾被嬴政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他慌乱的走出来,说道:“臣……臣谁也不告。”
赵腾微微有些失望。
这时候,冯刃疾身边的一个人说道:“咦?这是什么东西?冯大人,你身上掉下来一张纸。”
这人名叫韩枚,和冯刃疾一样,在朝堂之上,官职不高。因此和冯刃疾的位置很近。
韩枚从地上捡起来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字。
这张纸上所写的,就是昨天晚上,冯刃疾和赵腾敲定的状告李水的各种罪状。
冯刃疾慌乱的说道:“没什么。”
随后,他想把纸抢回去,但是纸上的内容已经被韩枚看到了。
嬴政冷着脸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韩枚说道:“似乎,是冯大人的奏章,要状告某位朝臣。”
嬴政看向冯刃疾:“念来听听。”
冯刃疾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他想要撒谎,但是在这种地方,他不敢撒谎。
谎言随时会被戳破,一旦被戳破,死无葬身之地啊。
于是他把纸展开,硬着头皮念道:“臣,冯刃疾,状告谪仙槐谷子。槐谷子屡次利用内史府,与人合谋告状,实则宣扬他的谪仙楼,牟取暴利。日前,因为一把宝剑……”
朝臣们都一脸敬佩的看着冯刃疾:“这家伙,有胆识啊。”
而李水一脸无所谓。
李信低声说道:“槐兄,又有人告你了,这次你打算怎么办?”
李水嘿嘿笑了一声,小声说道:“李兄,你听错了,他什么时候告我了?”
李信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这第一句就是在告你啊。”
李水说道:“我怎么听着是在告你?”
两人正在低声议论,冯刃疾的奏章已经念完了。
嬴政看着李水,淡淡的说道:“槐谷子,他说的可属实?”
李水苦着脸说道:“臣冤枉啊。想必陛下已经听完冯大人的奏折了。这里面,与我无关啊。”
“明明是李信状告迩获,审理此案的是赵腾,犯案的是迩获的仆从雍齿。臣只是个看戏的啊,这与我何干?”
嬴政微微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朝臣也眉头紧皱:“好像,是这么回事啊。但是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就是谪仙在捣鬼呢?”
李信更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槐兄,我当初就不该喝你的葡萄酒啊。为了一杯酒,在内史府丢人现眼,现在还要顶着屎盆子站在议政殿上?我亏得太大了。
而冯刃疾看了赵腾一眼,露出来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那意思很明显:不是我不肯告,谪仙太高明了,我也无能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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