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小小的见解罢了。不过多余的话题也就此打住,再来,我还有几个问题。” “没问题,想问几个就问几个吧!反正我们也正是想与您本人聊聊天,透过‘愉快’的对话了解您是怎样的人。” 被充满杀气的骨手紧抓着嫩白的躯体,时不时压迫的紧握感使女子与男孩感到阵阵疼痛。虽然脸上偶尔会因为疼痛而穿插著痛苦的神情,但这句话从摆着不明微笑的女子口中说出,并不像是逞强而说出的。 “既然你们觉得愉快,那我就不客气了。接下来我想问问看你们对“九狗罗”有多少的认识?” “恩——他是一个既油腻也不拘小节的肮脏胖子,满嘴都是烂到发臭的昆虫尸体,那一身发达的汗腺所流露出的体味简直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恶臭,甚至用来当作秘密武器也不为过。” “妳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但我并不想听这些。我想知道的是九狗罗这个人的真正个性。” “个性?您不正是九狗罗指派过来的杀手吗?竟然不清楚雇主的个性吗?” “他对自身的所有资讯都太过保守,我难以从他身上夺取些什么。至此我才想问透过身为外人的你们会有怎样的资讯。” “是嘛是嘛,那我就这样说吧——他是个标准的‘钱鬼’,可以为了钱财与珍宝而不择手段,眼里只有稀珍的财产,毫无道德底线与规则。但相对的,这看似贪婪无度的心态也并不全然如此,对于钱财或珍宝以外的所有事物皆不感兴趣,且他的脑袋非常的灵光,甚至用‘狡诈’来形容也不为过,能够以最小的付出换取极高的利润,在他面前完全不存在任何风险。” 希里说得流利且沉浸于话语之中,透析的不能再更深入。 与芜所猜得一样,九狗罗与这两个人之间肯定存在着另类的关系,虽然依现状来看自己还未能猜测到,但也没什么必要了。 至此芜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奥菲斯,等待着奥菲斯的回答。 “那你呢?” “恩——跟希里一样吧!” “是嘛。” 看来两人并没有打算抹黑九狗罗,且阐述的形象也与自己想像中的九狗罗相近。 不过这也证明眼前的两个人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有水准,即便自身的生命安全都被自己掌握住也丝毫不慌,甚至慢条斯理的确切回答自己的问题,虽然仍然无法断定真伪,但就是这般斯文与沉稳,实在难以相信这两个人就是贩卖人口、恶意买断市场与破坏经济平衡的罪魁祸首 还有,将自己转移到他们的主场后却不主动问我半点问题,反而自愿将自己的身分贬低为“客人”,如果这么做就只是为了与自己对话,这原因也未免太无聊了吧。虽然这发展正合我意,但这之中的诡异实在令己有些不解。 但问题还是得继续问下去,既然对方没有任何隐藏的意思,那就从中撷取一些有用的资讯吧。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跟我说说‘芙萝尔’这个人吧。” 与刚才一样模式的问题,只不过将“九狗罗”换成了“芙萝尔”,照着刚刚的问话节奏应该能吸收不少的讯息。 怎料“芙罗尔”这三个字像是冒犯了两人心中的禁忌,从刚刚就相当健谈的两人却表现出未有过的厌恶感,那抑郁中带有愤怒的不悦丝毫不掩的表现在逐渐垮下的脸庞上。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听到芙萝尔的名子就表现出这种反应? 此时希里便率先回答芜的问题。不过这只仅仅为了“回答”。 “不好意思,我们对于这女人并不熟悉,很抱歉无法给您带来有用的资讯。” “不熟悉?依我的观察跟推测,你们不可能没与芙萝尔交手过,至此更不可能一点讯息都不清楚。” “那一切都只是您的猜测罢了。” 向来保持笑颜的奥菲斯此时却露出厌恶的嘴脸,毫不客气地否定了芜的话语。 至此,芜也陷入了一阵狐疑之中。 原先自己将芙萝尔的立场默认为与黑蛇有着不纯的勾结,包括刚刚也是抱着这样的默认心态去问的,然而对方这出乎预料的反应顿时让自己摸不著头绪,茫然的愣在座位上。 陡然间,芜感知到周围的元素有了变化,正开始萦绕着自己的身躯躁动着。 芜沉下脸并挺直原先放松的背肌,他当即提起警觉并重新将精神放在眼期的两人身上。 “你们想做些什么?” 女子轻笑一声,将刚刚那厌恶的怒颜转为释怀的笑容。 “虽然这并不是您的错,但您刚刚的问题已经有些冒犯到我们。不过我们并不会因此怪罪于您,只是也希望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妳到底在说些什么?这场谈话的决定权什么时候在妳们的手上?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提早将妳们送上路吧。” 为了重挫两人的力量与增加这句威胁的份量,芜透过意念控制着紧握两人身躯的巨大骨手,使其加大力道重重的压迫着两人的肉体,以此做为威胁。 这并不只单单压迫肉体,而是透过沉重的冥界元素将两人体内的元素紧缩在一块,因不流通而阻塞的元素至此处于“不规律的躁动”,这样的状况会使得体内机能出现紊乱甚至引发生命危险。 不过两人却出乎预料的平静,除了因为被骨手压迫体内元素与脏器而摆出的痛苦神情外,似乎没打算收回前言甚至向芜求饶。 那也正是因为两人早已看透了芜的心思与苦衷。 “您嘴上说要杀了我们,实际上您并没有打算真正杀了我们。应该说碍于现实情况之下您还未能杀了我们。” “没错没错!因为我们正是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相对的知悉的事实真相也比您了解的鸡毛蒜皮还要来得多,为此您根本无法对我们下手。一但我们死去之后,您不仅未必能根除黑蛇,甚至会使您陷入讯息短缺的窘境中。” 希里与奥菲斯的一番推测说穿了芜的心思,芜也没有就此坦白,但被拆穿心思而导致的愤怒与无奈却表现在紧握两人肉体的力道上。 随着骨手逐渐施加力道,两人的肉体像是快要被折断的树枝,隐藏于元素中的愤怒使两人无法吸入一丝的空气,浑身的力气都被这巨大的骨手压迫着,无法使出。 愤恨的芜怒瞪着两人,明明死到临头了却依旧不表示什么,这是令自己最讨厌的敌人,也是至今遇过最聪明的敌人。 正如他们所说,依自己的现况,自己的确不能杀害两人。两人虽然是黑蛇的创办人,但并不代表两者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即便上位者死了,下属仍能承接遗愿,倘若自己不完全根除所有的祸害,到最后便只会留下无尽的麻烦。 而在两人刚踏入竞技场的瞬间,心中的虐杀欲望就如同在森林中点起的一小个火苗,瞬间引起的庞然大火正是无法控制的世纪大火。 但即便如此,那一丝的理智仍然告诉即将失控的自己——这两人还保有巨大的价值。 当希里虐待着伊芙与诺亚之时,自己倘若出手相救,必定会使心中正在压抑著的杀人欲望瞬间引爆,届时自己便会因为冲动而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 而眼前的这两个人貌似也非常明白自己,特此也故意诱发自己的杀人欲望,同时也探查著自己的实力。 只能说,相当的险恶。 在即将握死两人之际,巨大的骨手却突然化作阵阵灰烟飘扬于空中,而终于脱困的两人也不免大口的呼吸著,神色痛苦的咳嗽著。 “您果然是位相当强大的人呢。” 奥菲斯边痛苦的咳嗽著,一边举起手向芜施着魔法。 一阵白光包覆著芜,这正是将芜传送回学院的魔法。 芜以愤怒的双眼不情愿地看着两人,气愤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此时希里看向芜身旁的镰刀,抑制着浑身疼痛的说道: “对了,那把镰刀就当作我们的见面礼,原先将镰刀赋予给迪尔科特的意图也正是如此,日后倘若再见面的话就不一定是今日这般和乐的氛围,请您记好了。” 硬撑著疼痛而说出的话语就此结束,也就在刹那间,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芜的眼前。 当回过神来时,芜一屁股的摔在地上,而镰刀也因掉落地面而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失去知觉的芜并没有感受到疼痛,他冷静地环视著周围。 黑蛇的手下与虚弱的迪尔科特已然消失,断壁残垣之中夹杂着痛苦的哀嚎声,到处飘扬著粉尘与碎石,现况不容乐观。 毫无疑问,自己的确回到竞技场内了。 导师们各显疲态,正制伏著潜入学院内的黑蛇爪牙。学生正有恃无恐的疏散著。 就目前看来,危机已经解除。 不过芜并未因此而感到一丝的喜悦。沉重的错愕感与悲愤满溢在芜的脑内,明明是唾手可得的猎物却不能动他们分毫。 不过至此即便自己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了。 摆着臭脸的芜拿起镰刀并准备离开现场,此时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竞技场旁的钟塔。 只见钟塔的顶端正站着一道身影,伫立在塔顶上。 腰间配着细长的刀,洒脱的披风仿佛在向自己打招呼,细长的围巾也随着风舞动着。 男子似乎发现芜的视线正放在自己身放,一眨眼的时间,他便随着风消失在芜的眼前。 远望着钟塔顶端的空荡,芜不解的呆视著。 那个人……是谁? 在表演赛结束过后的一个小时,在某座看似平静且和平的公园内,一道肉眼不及的结界正在向外扩散,逐渐消失。 这便是芙萝尔先前为了困住夜阁而施展的“永恒蛛网”。结界消失之际,原先绿意盎然的美景瞬间成为荒凉的废墟,而两道孤独的身影也就此乍现。保持着十公尺的距离,他们互相对视著。 公园内弥漫着大量的黑烟,本来茂密高耸的青树如今全都倒成一片甚至化作飘散在空中的木屑,遍地的大小坑洞与战斗遗留下来的余火,这里已然完全失去公园该有的芬芳与自然。 只剩下违和却悠扬的鸟鸣声仍在杀气重重的空气中流窜,不过两人的战斗也是时候该做个结尾了。 ——毕竟打了将近十个小时,这神仙对战般的战斗已然让四周满目疮痍。 身为被挑战者——夜阁脸上未有一点疲态,向来冷酷的双眼至今还是静如止水,但右手臂却在战斗中完全的断去,为了防止断手处大量之血而利用密密麻麻的小蜈蚣将其包覆住,将小蜈蚣的肉身融于伤口处借此重组新手臂。 话说虽然是以小蜈蚣创造新手臂,实际上这些小蜈蚣本就来自于夜阁的肉身,也就是分裂本体时多余出的残渣,没有实际战斗力但可以用于重新组织本体。 为了保存这么大量的小蜈蚣,在初来埃利尔之时,夜阁便以鸟类与昆虫尸体作为这些蜈蚣的主要粮食,并将其安置在土壤之下。当然,若能食用人类的肉体当然是最合适的主食,不仅助于蜈蚣的繁衍速率,更能强化每只小蜈蚣的肉质。只不过碍于饕餮的命令,自己实在难以取得。 说个题外话,曾经夜阁亲身到埃利尔镇内的公家墓地寻找可用的腐肉供成千上万只的蜈蚣食用,不幸的是小蜈蚣们似乎不喜爱腐肉的味道与口感,近乎全部的蜈蚣都不愿啃食这些腐肉,也就只有几十只蜈蚣试探性的小啃几口。 当然最后也都不愿继续啃食。 原先干净整齐的西装服甚至沾染了不少血迹,领口与衣袖也都有明显的破裂。修长的西装裤不免也受到血液的污染,但相对于上半身的西装服,裤子顶多就几处鲜红,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一处的损毁。 这应该是继与饕餮对战后,第二个能使夜阁沦落到这块田地的对手。夜阁身为实力强大的邪神,芙萝尔确实具备着可观的实力,但论及与夜阁之间的实力差距,恐怕还有不小的距离。 因为夜阁只仅仅失去一只右手,而芙罗尔的伤势却不容乐观。 剧毒使全身的组织细胞瞬间坏死,四肢都在交手中被夜阁切除,而剧毒仍残留在体内的因素,断裂的伤口处呈现骇人的深黑色,源源不绝的鲜血如瀑布般不断倾流,无奈毒素的干扰以至于无法使用“复原魔法”重新生成新的四肢,目前芙萝尔只能靠着元素的修补做些简单的止血。 侵蚀著芙萝尔身体的剧毒被夜阁自称为“仙毒”,也是夜阁战斗时喜爱使用的剧毒之一。 相传“蚀星神”鲜少使用元素魔法,因此并没有清楚的文献纪载蚀星神体内所具备的元素。相对的,历史记载中的蚀星神都是以超物质魔法——“毒魔法”与“分裂魔法”进行无数场战斗,因此人们则断定蚀星神的体内其实并没有任何一个元素,也就是典型的“无能力者”。 “仙毒”便是属于神阶的超高难度毒魔法。 实际上——身为“蚀星神”的夜阁体内其实具备着六种元素,也就是全部的元素。按照常理来说,倘若对元素魔法驾轻就熟,也就不必要使用更高难度的“毒魔法”与“分裂魔法”,那为什么夜阁不常使用元素魔法? 其原因正是因为夜阁并“不擅长”使用元素魔法,且他体内的元素含量都相当普通,甚至低于部分的人类,为此元素魔法并不是夜阁的拿手魔法。 而“仙毒”作为神阶难度的毒魔法,特色便是无色无味,可为液态、气态或是固态,能够适应各种环境与温度,突变速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快。毒性之强烈夸张的完全不需要进入体内,只需沾染到表皮上便有卓越的药效。 不过缺点也非常奇特,“仙毒”与其他的病毒不同,不具备传染性,也就是说一但入侵到感染者的体内便会永远留在感染者的体内,直到感染者死去才会完全消灭。 那以实例而言——但凡人类触碰到一毫克便会瞬间一命呜呼,透过毛细孔渗入体内,接着流窜全身骨肉使其断裂,渗入五脏六腑使其爆裂。而这般毒性对于稍加强大的种族来说,比如魔族、精灵、鬼人甚至更强大的龙或是神,虽然未必会有以上惨不人赌的症状,但仍存在着高机率的死亡风险。 那以芙萝尔的状态而言——虽然不清楚芙罗尔的种族,但能够与夜阁交战到这种地步,再加上即便大量的“仙毒”流窜于全身,她至今仍能保持清醒的与夜阁对战,便足以证明芙萝尔并不是体质平庸的人类。 但纵使现在的身体状态依然安好,这种毒性强烈的剧毒若是不及早排除于体外,其残留的药性恐怕会使身体的里外都出现各种副作用,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引发生命危险。 至于解药理所当然的只有制药者——夜阁才有办法制作出来,也就是说目前芙萝尔只能请求夜阁替自己制造出一份解药,才可以顺利脱离险境。